這是反人道夷平式殺傷武器,集束彈頭。這種笨重粗暴的武器設計方向和精確美觀的超音速飛彈截然相反。後者致力於精確有效地摧毀重要目標,指哪打哪,絕不落空,一輪打擊過去,掀了倉庫,平了指揮中心,其他的地貌安然無恙,圍觀群眾幾乎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而集束彈頭的綽號是"地球整形師",所過之處,無論是痘痘一樣的丘陵,還是雀斑一樣的掩體,全部給我削低一米,變成盆地。它的特點是,不管閣下是吃公糧的的戰士還是倉皇逃竄的平民,既然在一起就是緣分,大家手拉手去閻王殿簽到。因為會對無辜平民造成大面積無差別殺傷,所以被稱為反人道武器。
因為集束彈的母艙在高空釋放以後,發射的是上千顆天女散花式薄皮高爆雷,所以幾乎可以無視防空火力的攔截。而且這一批集束巡航飛彈加裝了反攔截彈幕,於是變成了決定戰局的利器。
而三千枚漆黑的豆子已經漫天撒落,決定了悲傷的命運。
27章 轟炸的浪漫就像考古挖掘一樣
看清楚全息影象上的集束彈以後,尉詡蒼白地搖了搖頭,低頭問:
“支援何時能到?”
“半小時。”
半小時很短,但是速度這個概念是相對的。比如音速很快,但是假如敵人達到光速,340米每秒的速度就等於沒動彈。
六分鐘之內,表面基地已經被接踵而來的三波先制打擊痛快淋漓地洗了個澡,所以聽到半個小時才能得到支援,尉詡的表情滄桑得像顆粒無收的農夫。
而且尉詡記得正北方漏進來一支小股空降部隊,這讓他如坐針氈。對方的打擊計劃天衣無縫,顯然謀劃已久,他不能忽視那股空降部隊的存在。在洞悉敵人的意圖之前,他連菊花都是緊繃的。
與此同時,兩千米外的表面基地上,碩果僅存的三枚高空集束式多彈頭已經開花結果,三千多顆榴彈落地開花,頓時千樹萬樹桃花開,熱鬧的像方才高空中爆炸連天的焰火盛宴在地面重演。
第三戰鬥編制迅速撤入掩體防護,他們看見第一、第二戰鬥編制的防空裝甲車倉惶開回掩體,幾輛車一起並排疾行的時候,不知道啥時候哪輛車就被炸歪在地,著火的輪胎還在飛速空轉,漏出的油料引燃沖天烈火,倉惶開艙逃出來的駕駛員沾上汽油,背後拖著一米長的烈火尾巴狂奔逃離裝甲車,卻依然被油缸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在地,爬出幾米便不再挪動,變成粘在地上的一堆篝火。
還有的裝甲車在撤離的時候,戰鬥人員依舊扶著高射機關炮怒吼著做最後的抵抗,當一顆彈頭湊巧落在裝甲車側舷炸開時,他整個人被衝擊波從裝甲車裡拔出來,在半空畫出十米高的圓弧,像一袋大米重重摔回地上,隊友甚至能看清他的雙腿在高空用力踢蹬,雙手揮舞著想抓住什麼,但是這些茫然的努力會在一秒後歸零。
而四聯數控高空速射炮基座上的漆黑大口也在爭先恐後的開啟,堆積在基座上的厚厚一層彈殼丁零當啷地滾進速射炮的貯存艙裡,然後速射炮升降臺緩緩下沉,試圖將珍貴的防空火力重新回艙,來躲避這一波無情的狂轟濫炸。
但是這個過程在鋪天蓋地的天罰之雨裡,緩慢得令人絕望。有些速射炮在下沉的時候依舊在不屈不饒地開火,卻被集束式高爆雷掉進貯存倉裡,整個炮身在強大的爆炸衝量下,像被生扯下來的人頭一樣飛起兩米高,帶著被烘烤得通紅透亮的斷口,歪斜落回貯存倉裡,筆直的四聯炮管依舊怒對蒼穹,卻再也沒有噴吐不屈的火舌,當貯存艙蓋依照程度關上的時候,頻繁地卡在戳出地面的四聯炮管上,於是艙蓋開,閉,開,閉,悽惶茫然地重複這個簡單的指令。
而先前積攢的厚厚一層彈殼也下雨似的滾落灑進速射炮貯存倉的底部,在速射炮下沉歸艙時,彈殼卡在夾縫裡,擦出微弱的火花,劃出尖銳的劇響,延緩了速射炮歸艙的時間,最後在彈殼在強大的液壓下被碾成一張平整的黃紙,而速射炮也飽經炮火的荼毒。
在短短一分鐘裡,地表基地人仰馬翻,亂得像被犁過的水田。報廢毀滅的防空速射炮比比皆是,橫屍地面的戰鬥人員,熊熊燃燒的裝甲車輛,東倒西歪的焦黑炮臺,和來不及歸艙的四聯炮的殘骸,構成一幅令人悲憤的悽絕畫面。
一分鐘後,突破nmd系統攔截的三十枚集束式巡航飛彈抵達。它們在四十公里高空釋放母艙,彈射出成千上萬的子彈頭,這些子彈頭沿襲了母艙彈頭的方向、速度和慣性,不約而同地向棲鳳基地呼嘯而去。
第二波先制打擊成功地為這三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