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幾道縱橫交錯的疤痕,看來十分恐怖。那人笑了一下,或許原本是想笑得溫存些|奇+_+書*_*網|,但牽動了疤痕,笑容便顯得十分猙獰:“花舵主,你今兒還是從了我罷,莫非我有哪點不好,令你不喜?”
花解語退後一步,語聲中笑意不減:“喲,哪裡話來,是解語自覺形穢,不配邢堂主的英勇威武而已。”
“那你高攀一次又何妨?”那人又踏上一步,他這一步邁得十分寬,便到了花解語面前,臉上每一道疤都顯得赤紅而扭曲,連秋漸濃在窗外看了,亦覺十分噁心。
料想花解語的面色已然變了,語聲中帶微怒之意:“邢堂主請自重,你我份屬同門,雖職位不同,也不見得我這舵主便比你這刑堂堂主低賤了,你如此相迫,就不怕我告訴幫主去。”
刑堂主面色一沉,冷笑道:“你道你還是從前的花解語?若不是三當家護著你,你早連命都沒了。你若乖乖跟著我,日後再有差池,入了我刑堂,我定保你平安。你若不應,嘿嘿,今晚也一樣插翅難飛!你要知道如今是什麼當兒,幫主他們每日憂心如焚,幫主倚重我的地方還多著,可有閒空會理你!”
“你……”
邢堂主一隻手已捏到花解語的臉頰上。忽地“啪”一記耳光,落在他面上。花解語迅速後退,袖中彩帶齊出,纏繞他身子。邢堂主勃然大怒,也不躲閃,面上泛起暗紅色,吸一口氣,發力一繃,“嘣”地一聲綵帶齊斷。他雙手五指如鉤,已抓了過去,指上帶起疾風,練的似是赤練鬼爪之類硬功。
花解語閃身避開,二人在屋內遊走起來。花解語袖內綵帶暴長,遠遠的鑽他指掌間空隙相攻。邢堂主道:“你可是覺得我不如三當家?只可惜人家三當家永遠不會瞧上你的,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
花解語的臉色驟然間便變得青白,眼中射出怨毒之意:“不錯,你就是不如三爺,你連他一根手指兒都不如,只配替他提鞋!”
邢堂主一爪擊向兩人之間的巨大圓桌,十指洞穿檀木桌面。他硬生生將檀木桌提了起來,拍向花解語。花解語見來勢排山倒海,情知不能硬接,又無從閃避,纖腰一折,向後倒了下去,雙手按著地面,那圓桌便從她胸前飛過,轟然撞倒對面一堵牆,霎時間土石紛飛,灰塵激揚。她剛以手撐地,站起身來,一隻暗紅色鬼手便停留在她脖子上,頓時動彈不得。
“只要我手上加點力,你這小細脖子‘喀’一聲便斷了。”邢堂主喃喃道。另一手五指在她象牙色的頸項間輕輕劃下,長長指甲劃出五道血痕。
“你只能得到我的屍體。”花解語冷冷道。她雙目閉上,正欲自盡,便聽得衣袂帶風之聲破窗而入。她方睜開雙眼,便見到面前邢堂主那張猙獰的臉,目眥欲裂,口角鮮血流下,臉上神情死不瞑目。她震驚之際,面前那龐大身軀便向一側倒了下去,面前立著一人,白衣勝雪,屋內所有宮燈均在他掌風之下劇烈搖曳,明滅不定。
“你?”花解語呆得一呆。
“花舵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深吸一口涼氣,冷然道:“你來做什麼?是不是見我沒死,還要置我於死地?”
“我要你死,便不用出手救你。”
“結果還不是一樣?他是狼,你是虎而已。”
秋漸濃笑了一笑:“花舵主何以斷定在下是虎狼之心?”
“聽說刻意接近你的人,再生背叛之意,都不免一死,而且死得很慘。”
“你不是我身邊的人,便可另當別論。我今日來,卻是有事相求,只要你開口告訴我實情——”
“別指望我說什麼,最多不過一死罷了。”
“死豈不容易?你為飛斧幫效命,最終亦不免一死,可是人死得總要有尊嚴。”
“尊嚴?”花解語喃喃道。什麼叫尊嚴?她努力地想,這個問題縈繞她心頭許久,卻無答案。
“你如今活得沒有尊嚴,縱死了,最多也不過一張草蓆裹屍罷了,你當飛斧幫會將你風光大葬,還是有人會為你掉一滴淚?”
花解語緩緩道:“是不會,不過我怎麼死法,也都是一樣。我天生蒲草賤命,生與死都是一般。”
“可是你若能活著離開飛斧幫,重新選擇你的命運,就會不一樣。”
“天下之大,哪裡可以擺脫飛斧幫的追捕?”
“只要你有心,便沒有不可能。只要你答應我,我定當帶你離開,設法幫你擺脫飛斧幫。”
“你?”她眼前只亮了一瞬間,便歸於灰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