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前線,阿明一直以為這是他給自己的下馬威。現在這種想法也不算完全打消了,只是沒有想到體質差的傳言卻是真的。
他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反應過來便說:“那我請廚房為您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吧。”
齊格飛點了點頭,“麻煩您了,盧克知道我都能吃些什麼。”他讓盧克跟阿明的傳令官一起過去,又把目光轉回慶祝的晚會。
篝火前面搭了一個很大的舞臺,舞臺上正在上演一幕戲劇。齊格飛看了一會,辨認出這是巨人出現人類縮排牆壁之前一位很有名的作家所寫的歷史劇的片段。劇中一國君主在與鄰國交戰失敗、軍心渙散時發表了一篇振奮人心的演講,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讓軍隊最終取得了勝利,成功征服了大片的領土。
舞臺上的戲劇正演到國王的這段演講。飾演國王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年輕計程車兵,他身著古代的鎧甲,頭戴頭盔,齊格飛看不見他的面容。演員們都是士兵和工匠,並沒受過表演的訓練,表演的效果差強人意。但這位國王的演講,聲音雖然稚嫩,語調卻慷慨激昂,異常動人,數次博得了觀眾的鼓掌喝彩。
“從今天起直到世界末日,我們所有人都將被銘記。我們是幸運的少數,我們情同兄弟。因為今日與我共灑熱血者,就是我的兄弟!”年輕的飾演者高聲誦出演講中最有名的段落,周圍的歡呼聲一瞬間震得齊格飛耳朵微有些疼痛。
這段話,放在現在一點都不違和。他們是人類自由事業的先鋒,他們站在人類的第一個里程碑旁邊,即將代表人類去征服新的領土。從今天起,直到世界末日,他們將被永遠銘記。
齊格飛心中也不由得湧起無數感慨。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聲問阿明:“這位飾演國王的演員叫什麼名字?”
“克勞德。克勞德·加布裡埃爾。真是令人感動的表演,不是嗎?”阿明也望著舞臺的方向,動情地說道。
“克勞德……加布裡埃爾……”齊格飛默默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年輕計程車兵的形象莫名讓他想起另一個人,毫無由來,卻揮之不去。
他看完了整幕戲劇,才對阿明說:“確實是令人感動的表演……我們走吧。”
阿明繼續帶著他向銀翼島的主建築群走去。離開篝火區二十幾步的時候,齊格飛竟忽然覺得,背後泛起一陣寒意。
那是極鋒利的視線從身上掃過的感覺,還帶著一點點引而不發的憤怒,像要把人射穿。若非無數次經歷生死,養不出這樣的氣。
那種寒冷的感覺一瞬間就消失了。齊格飛回過頭來,只看到篝火區一片影影綽綽,無法辨認出視線的主人是誰。
想不到這裡竟會有這樣的人……
他跟著阿明繼續走遠了,心裡還在反覆回想著那股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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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跋涉中飲食一直只能從簡,齊格飛雖然並不介意,卻也不太喜歡。如今終於抵達目的地,駐地的廚房為他準備了十分豐盛的晚餐。加上盧克的把關,晚餐的菜色都很合他的口味。他慢條斯理地吃完,又很滿意地喝了杯紅茶,才向阿明問起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我還在想今晚是不是應該請您早些休息,明天再商討作戰計劃呢。”
“不,作戰計劃事關重大,休息都是細枝末節。”齊格飛不帶情緒地答道。
阿明帶著他和盧克來到會議室,攤開一張附近的地形圖。地形圖上用紅色的筆做了許多標記,旁邊還寫著密密麻麻的附註。
“我跟另外幾位分隊長初步的想法是利用巨木森林作為掩體。”他指著地圖上計劃開鑿第一條運河的位置,“從工程的規模看來,確實這個位置是最理想的,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小需要開鑿的距離。但這個區域地形太過開闊,防禦起來難度很大。”
阿明又轉到略偏北的一點,那裡有另一條後加上去的很曲折的線路。“相反,如果把開鑿的位置向東北移十五公里左右,就會進入巨木森林區域,這樣雖然開鑿的工程量會加大不少,防禦上卻更加便利。而且根據我們先期的探查,林區中有一段林道與需要開鑿運河的方向是一致的,合理利用這段林道的話,應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縮減工程量。”
齊格飛點了點頭。幾條運河都要開鑿至少數十公里,需要長期大規模作業,以目前人類的戰鬥能力,在空曠的平地上保護一大片區域長時間的安全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有巨木森林作為掩護,防禦上確實會穩妥許多。之前得知要開鑿運河時他一直在想防禦上的難題要怎麼克服,現在看來,至少第一條運河的條件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