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枝幹交連,羅一一身手靈敏,藉著月光,小心翼翼地從樹冠間攀爬出林。確定四周無狼之後,他辨好方向,下了樹,
撒腿就往山外跑,可惜運氣太差,臨近峽口,竟撞上一隻成年花斑虎。老虎撲面而來,猶如小山壓頂。羅一一啊的一聲驚叫,揮刀扔向老虎,拼命逃跑。奈何他人小腿短,又未學過輕功,哪裡是老虎的對手,眼看著就要喪命於虎口,忽然一片冽冽寒光閃過。老虎轟然倒下,頸間鮮血汩汩如泉湧。跌坐在亂草叢裡的羅一一驚魂不定,大口喘氣。不遠處,一個白衣男子收劍入腰。
羅一一見他要走,急忙爬起來,跑過去。他想拜託此人幫忙把林子裡的兩個夥伴救出來,只是話到嘴邊。舌頭突然打起結來。“神、神仙?!”山靄渺漫。虛淡月色灑在白衣男子身上,映出那清俊無瑕的眉目,脫塵如天人。
孩子離隊失蹤,浮禮村的漢子在大山外圍苦苦尋覓。找了大半夜,才在接近青牙峽的地方碰上那三個狼狽不堪的小傢伙。羅一一將他們帶到老虎斷氣之處。這十幾個漢子皆是經驗老道的獵人,一看老虎身上的致命傷,倒抽一口冷氣,立馬明白屠虎之人定然是武藝絕頂之輩,而羅一一
卻堅信自己遇上了神仙。整頭虎皮幾近完整無損,還有虎肉虎骨虎鞭等等,拿到鎮上去賣,起碼價值千兩白銀。大家又驚又喜。從四勇口中確定了那位高
人無意來收拾這些虎寶。便興高采烈地抬虎下山。當天夜裡,羅一一吃了老爹一頓竹鞭炒肉,屁股開花。往後好幾日,他趴在床上養傷,做夢也想著求神仙收自己為徒。至此之後。每天上山打獵,羅一一總是想法子往青牙峽邊上兜一圈,盼望著能再遇神仙。
獵人們曉得他心意,雖覺機會渺茫,但也不時勉勵他幾句,心想這娃子若能學得那位高人的一招半式,指不定將來會出人頭地,總比當一輩子的獵戶強。日復一日。五月下旬的一個細雨天,滿月潭邊,水乳花開,白衣男子剪花入簍,神情專注,彷彿未曾察覺有人漸漸步近。待到白衣男子提簍起身,羅一一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嘭嘭嘭,先叩了幾個響頭,然後道出自己的請求。白衣男子聽罷,隻字未語,足動影移,瞬間遠去,遙不可及。
羅一一很是失望,卻不氣餒,想著神仙既然住在這大山裡,自己總有機會再見到他的。學武要有恆心,拜師則要有誠心,這是老爹說的。過了約莫半個月,羅一一終於在滿月潭邊再次遇見那白衣男子。這回,他早有準備,很快就把自己翻山越嶺,辛苦採集的各色水乳花以及其他一些十分罕見的草藥全部捧出來。
白衣男子見他如此舉動,似有所觸,便留下了一句話。下山時,羅一一揹著草簍,提著野兔山雞,問老爹何處有醒香果。四勇爹吃了一驚,反問他打哪聽來這名字。羅一一難掩興奮地說道:“神仙說的,只要我能找到醒香果,他就傳我殺虎的本領!”回到村子後,四勇爹放下獵物,直奔村長家。村長聽完四勇爹的來意,沉思許久,最終還是將祖上珍藏的唯一一顆醒香果取了出來:“咱們這一支沒落多年,歸根究底,只怪
天禍無情,毀了祖宗留下的秘籍。如今四勇有此奇遇,倘若真能得到高人傳授,學回真本事,這醒香果……”“也算是物有所值。”村長嘆了口氣,將一碧玉雕刻的小盒遞與四勇爹。七日後,村裡十幾個獵人陪同羅一一,一起來到滿月潭。等了將近大半個時辰,方見一人翩然而來,果真是風姿清絕,俊若神仙中人。
白衣男子收下玉盒,開啟辨了醒香果的真偽,眸底閃過一絲詫異的喜色,想了想,便讓羅一一隨他入深山修煉。四勇爹心中不捨,只是一想到那頭老虎身上的致命傷,便覺得此人的武功實在是高深莫測,於是狠下心腸,叮囑兒子要努力練功,不可偷懶。
羅一一點頭應著,背起一個藍花布包袱,心裡面那種拜師學藝的興奮蓋過離家的悵惘。山中群峰峻秀,壁立千仞,間有細瀑流泉,巨巖澄池,景色清幽迷人。白衣男子拉著羅一一的小手,行走其間,一步三丈,身法飄逸靈動,不過兩刻鐘便從西峰轉至北峰。北峰高達千丈,峰頂上巨松蔽日,但有風過,松濤陣陣,此起彼伏,其韻幽茫,令人聞之頓感心曠神怡。
松林深處,三間純木素舍並立,門前淺草鬱郁,留有數節短短樹幹作凳。右邊通風處,長枝作架,晾著兩件女子穿的棉裳。最左邊的空地擺有一張長木桌,桌上鋪曬著些草藥。裊裊炊煙從左邊的木舍飄散出來,隨之瀰漫的卻非飯菜之香,而是淡淡的苦澀藥味。白衣男子領著羅一一走進右邊的木舍:“你住這罷。”
羅一一好奇地打量著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