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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大白。”萬學術手指頭在稍大一點的老虎腦袋上點了點,名為大白的小老虎嗷嗷一聲從男人的膝蓋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跑到屋子外面叼起銅鏡,撒腿又跑了回來,小尾巴搖來搖去,眼珠子水汪汪的等著被誇。

“乖。”伸手撓了撓大白的下巴,小老虎舒服的哼哼一下子又跳上了男人的膝蓋。

萬學術結果了大白嘴裡的鏡子看了一會兒,想起來了,這是上次天神給他的銅鏡,非離那個小笨蛋居然當垃圾丟了出來。

那次去了天宮,天神允了他的願望他就突然失去了意識,隨後就是回到凡間完成他未完成的人生旅途,死後回到了神界記憶才恢復過來,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這面銅鏡。

“能夠看到過去的鏡子。”低聲呢喃了兩句,萬學術手輕輕撫上了銅鏡霧濛濛的鏡面,鏡面被碰觸過的地方好似水面一樣蕩起絲絲水紋,男人微微一愣,手指用力往鏡面裡探了去,就這麼突然一下子他整個人就被鏡子吸了進去。

怎麼回事?

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漂浮在水裡,四周的景物不斷變換,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幕幕的飛快掠過,他伸手朝其中一幅畫碰了去。

突然之間,四周的景物又再次變換。

萬學術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九天國的皇宮,前面走來數個面色森寒的侍衛,昂首挺胸佩刀在旁,正當他打算使用障眼法的時候,他就發覺有些不對勁,這些侍衛一個個的都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從他身旁還有……身體裡穿過去?

身體就像一個風箏似的飄來飄去,拴了線一樣隨著那幾個侍衛不停往深宮的方向行去,最終來到的地方是萬學術再熟悉不過的書房。

那時候他剛剛來到皇宮作為太子的侍讀,就是在這間書房裡度過了大半的時間。

侍衛們紛紛在門外停了下來,一些萬學術從未見過的青年男女排成一排跪在門外低著頭,一個個神情肅穆。

書房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幾聲咳嗽,沒有一個人敢吭氣。

萬學術越過眾人朝書房走了過去,手觸碰到緊閉的房門時人就穿門而入,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他身在這個世界,卻又不在這個世界,一切都不過是銅鏡裡映出的過往。

“李天民?”聲調微揚,男人的視線落在了倚靠在書桌旁的老人身上。

頭髮早已經花白,皺紋爬滿了曾經年輕的臉龐,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李天民老年的時候。

在神界過了十年,凡間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老年的九天國皇帝已是日薄西山,面上雖然透著紅潤,卻更像死亡前的迴光返照,李天民靜靜坐在書桌前的椅子裡,桌上擺放了一張年代久遠的書畫,他的眼睛像是釘在了書畫上,一動也不動,只有嘴角勾抹淡淡的笑意。

萬學術走了過去,看到了書桌上的畫卷。

那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書畫了,他記不清那時候是基於什麼緣由和李天民共同合作出這幅書畫,宣紙上畫著的不過是白雲野鶴,遠山綠水,年幼時的偶爾習作,稱不上什麼大家作品,配著旁邊的一行詩,此時看過去倒也別有一番逍遙脫俗的味道。

“大海從魚躍,長空任鳥飛。”

畫中雖有水卻非海,畫中雖有長空卻無飛鳥,那和畫作根本不搭的詩詞此刻卻給人帶來一種說不出的感嘆,再美好的願望也不過是一行字,彷彿早已經註定後來的錯過與後悔。

幾乎是同時的,老年的李天民和萬學術念出了書畫上的一行詩。

老人驀地眼前一亮,面上露出喜色四處張望,只是他看到的依然不過是空蕩蕩的一片。

“幻覺嗎?”有些失落的重新回到了座椅上,老人面上帶著笑意輕輕一嘆。

“幻覺……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眼簾垂下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煜陽站在他面前,靜靜的,老人似乎是睡著了。

一生的遺憾,一世的後悔,都隨著寂滅而歸於塵土。

……

……

塵歸塵,土歸土,誰人沒有一個結局?

身邊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下一刻已來到了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南方小鎮,寒冷的雨滴穿過身體砸在地上碎成朵朵小花,這般料峭清寒的日子裡本不該有太多人在街上,但今日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撐起的油紙傘下是一個個裝了元寶蠟燭的小籃子。

這些人是要去祭拜誰?

我想隨著人群走了去,最後來到了鎮外的一處小孤墳,一個個人排著隊的上香燒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