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們到底如何看待社工黨和紅色主義,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俄國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而歐戰後世界各國紅色運動的高漲是一個世界範圍內的普遍現象。就像史學家完整記錄下了巴黎公社和1917年的俄國的彼得格勒所發生的每一個點滴事件,他們也一樣想知道1923年在東方那個古老的東方國家,一個尊皇的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精神感染了人民,他們的政治領袖的風貌怎樣等等。這就是我寫下這本書的原因……”
馬丁。薩斯潘裡德《影響世界的程序》
在日本帝國天皇扮演的角色,對外國人說來,雖然不是不可理解,卻也是很難理解的。他的權力和責任與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君主都不同。開闢日本現代文明的明治天皇是個具有堅強意志和信念的人,他提出“富國強兵”和“文明開化”的口號,使日本從半封建社會步入現代社會。
在明治統治期間,在他的治理下國家的利益高於個人福利。明治的繼承人大正天皇卻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有一次,他把要在國會發表的講話的講稿捲成一個望遠鏡。他的古怪性格和一觸即發的脾氣被人們大大地言過其實,以致在一九二一年指定了十九歲的皇太子裕仁為攝政,行駛天皇之責掌管國家事物。
裕仁從童年起就接受了扮演這個角色的訓練,主要是由西園寺公擔任。西園寺本人曾受到法國革命和英國自由主義的影響。這位最後的元老諄諄救誨年輕的裕仁,日本需要的是一位慈父般的君主,而不是一個**君,他應該為所有國家大事負責,但不能隨意發號施令。他應該是客觀的和無私的。
理論上說,天皇具有絕對權力,國事方面的一切決定都需要由他批准。但是,按照傳統,只要內閣和軍方領導人一致同意某一政策,他就不能不批准。天皇應該超越政治以及黨派私利和紛爭,因為他代表整個國家。
雖然有這些限制,他還是發揮了巨大影響,因為全國只有他一人能夠提出告誡或行使批准權,而自己又不會有牽連。更重要的是,每個日本人都誓死效忠於他。這種道德上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致他輕易不能動用,而且只能含糊其詞。那些稟奏的人,只能猜測天皇的意圖,因為他幾乎總是毫無表情,而且說半截話。
如果他象他的祖父明治天皇那樣積極,他也許能鞏固他的權力,因為按明治憲法,天皇是武裝部隊大元帥。在日本國民們通常把天皇當作神。孩子們受到警告,如果他們直視天皇的臉,他們就要瞎眼。如果某一個演說家提到“天皇”一詞,全體聽眾就會立刻把姿勢坐正。如果某個記者貿然問起天皇的私生活,那麼人們就會冷冰冰地告訴他,對於神是不能提出這樣的問題的。
在日本,“神”的含義與西方的含義不同。對一個日本人來說,天皇就是神,就象他父母師長是小神一樣。他們對天皇的感情,不只是敬畏而且是愛戴與盡義務,而且不管他的地位如何低下,每個臣民都覺得與天皇有家庭血緣關係,認為天皇是他們大家的父親。明治天皇臨終前舉國上下都為他祈禱,祝他恢復健康,許多人通宵達旦地守在皇宮前的廣場上,他死時,舉國象一家人那樣悲慟,數以萬計的人為自殺以示忠心。
在日本,所有的日本人在幼年時都要受皇道教育:日本的道德基礎是對天皇和父母應盡義務。沒有天皇,就沒有祖國,沒有父母就沒有家。多少世紀以來,日本的天皇都一直是仁慈的,從不企圖行使他的權威。就象父母愛子教子一樣,天皇用同情的眼光愛護和引導他的臣民。天皇治政有一段時期曾三百四十六年未處決一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日本天皇擁有外人難以想象的影響力,儘管天皇的地位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他卻可以左右一切事物,在日本,天皇的意志即是國家的意志,天皇的要求既是整個國家的要求。
《基督教科學箴言報》駐東京記者阿諾爾德。約瑟。湯恩比,首先從日本通訊社聽到叛亂的訊息。在市區內,他聽到了一連串互相矛盾的謠言。外務省的大門仍然敞開,沒被叛軍佔領,但卻沒有人向外國記者釋出有關訊息。東京市中心的主要十字路口,都有脖間繫著紅布帶軍人站崗,街頭隨處可以看到機槍堡壘。湯恩比不知道他們是屬於哪一邊的。眼下還有政府存在嗎?
儘管大規模的衝突已經結束,但是機槍聲、爆炸聲仍然在東京各個地區響徹,這是叛軍和憲兵、警察交火的槍聲,在街頭的叛軍和叛亂平民向那些忍飢挨餓的平民分發他們從糧商那裡沒收的大米,從百貨公司和商鋪中徵用的服裝、被褥。在東京很多叛軍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