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大野治長髮火,馬出後的領頭武士便率先絕了和談的念頭,這番挑釁似的喊話頓時讓大野和麾下的軍士憤怒不已。那些高階武士更是爭相申請初陣,誓要將郡宗保以及這幫護旗馬廻全部斬殺。
見士氣如此高漲,大野治長也是信心滿滿,立即下令。任命中島氏種手下大將堀野幸次為前鋒,率領先頭部隊八十人直接進攻丸馬出。
雖說馬出內只有八人,可是能射擊的狹間不下百餘個,為了將損失減少到最低。他命令所有人一同進攻馬出的正面,避免分散進攻而被守軍各個擊破。
由於鐵炮的裝彈時間為十五到三十秒,因此。除了一開始衝在最前面的四五名足輕受傷倒地外,其餘軍士皆順利抵達馬出的土塀。由於是丸內馬出,高度也就只有兩米,加之兩側的棟門缺少兵力看守,很快,這個防禦工事就像是洪水猛衝下的大壩般瞬間崩潰,興奮到頂點的大野軍士源源不斷地爬過土塀、衝過棟門進入馬出,吶喊著咆哮著向那八名武士發起進攻。
此刻,那些護旗馬廻索性放下鐵炮,抽出太刀與迎面而來的敵人決一死戰,無奈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在近乎一比十的比例下,大多數馬廻僅僅砍傷一個足輕便被剁成了肉泥,唯有兩名資歷稍老的武士試圖突破重圍退回虎口,他們嫻熟的刀法一度讓大野軍聞風喪膽,只敢包圍不敢進攻。
見軍士們踟躕不前,堀野幸次一邊斥罵他們膽小如鼠,一邊氣沖沖地撥開人群,走到了包圍圈的最裡面。只見兩名武士刀刃向外,背靠背相互倚著,身上的具足早已被血漿染成紅色。雖說驍勇非常,可粗略一數,兩人身上仍有不下數十處的刀傷,年長一點的武士小腿瑟瑟發抖,仔細一看,被竹槍戳得皮開肉綻的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流血。
“兄長、景三郎,你們怎麼在這裡?!”面對這兩名隨時準備慷慨赴死的武士,堀野幸次近乎發瘋地喊道。
年長武士略微一怔,抽手拭了拭眼角的血漬,朝堀野幸次望去,在確定自己的判斷後,冷冷回答道:“吾乃是郡典廄麾下護旗馬廻,怎會有你這樣的逆賊做弟弟?!”
“我是堀野景三郎幸昌,你這逆賊究竟是何人,竟敢說是我兄長,真是荒謬。”年輕武士亦是厲聲附和道。
“也罷,既然你們不認我,那就別無他法了。”堀野幸次輕輕揮手,身後頓時冒出一派鐵炮足輕,“我乃是奉大野修理之命前來靖難,你倆若是肯讓我軍過去,大可既往不咎,否則,別怪兄弟不講情面。”
“混蛋,都說了沒你這個兄弟,還廢話什麼?!”年長武士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堀野幸次的警告,“靖難,哼,還真是說得出口,你和大野治長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即便今日身死,也是盡武士之道,而你們呢,哈哈,恐怕永遠要受世人唾罵吧!”
“夠了!”堀野幸次大吼一聲“射擊”,頓時,數十發彈丸從不同角度射向這兩名武士的胸膛。硝煙中,兩人用盡最後力氣仰天大笑,一句話也沒說,轟然倒進了血泊中。
“好了,逆賊已死,眾人隨我攻入本丸!”堀野幸次舉起手中的太刀,重重地揮向橋那邊的虎口。眾人的鬥志也因為堀野的“大義滅親”再度高昂,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和太刀發瘋般地往虎口殺去。
得知丸馬出失守,負責防備虎口的大手門的四名武士頓時慌了手腳,倉皇進行了一輪射擊後,便只能抵在門後做最後的掙扎。
“困獸猶鬥,兄弟們給我上,拿下郡宗保首級者賞金十枚!”堀野幸次隨即命令後方武士運來攻城槌,大槌沒撞幾下,門後的門栓便抵擋不住撞擊應聲斷裂。
“破城啦,一番是我篠山宮又衛門的啦!”最先進城的武士放聲大喊,以免軍功為他人所奪,其餘武士緊隨其後,海水般湧入大手門,四名護旗馬廻沒來得及撤退,便被迎面而來的大野軍一併斬殺。
四顆頭顱畢竟滿足不了這麼多人的**,大多數武士的最終目標則是身為總大將的郡宗保。
本以為郡宗保會因為城破四處躲藏,沒曾想,這員老將竟穩穩地坐在正對大手門的草地中央,用手帕輕輕擦拭著心愛的太刀。這般魄力,正如身旁那杆千成瓢簞,讓人心生敬畏。
“典廄的首級也是我篠山宮又衛門的啦!”沒等堀野幸次進入本丸,那名取得一番功的武士自認為眼尖手快,嘴裡喊著“八幡大菩薩保佑”,不顧一切地往郡宗保殺去。
“別玷汙了我的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尚距兩米左右時,郡宗保突然從一旁拎起長槍,身子上前一傾,手臂用力一揮,直挺挺地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