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
他的精神振作了很多,已經將毒素壓制住。
“嗤啦”一聲,老杜揮手拉開了後窗上的雙層金絲絨簾子,果然已經是霞光萬道的美好清晨。
“毒素隨時間不同而強弱不同,這是什麼原理?難道是按照人體生物鐘運轉規律製造出的病毒?小沈,這孩子在說什麼?長篇大論又算什麼意思?”老杜不知道達措的身份,被這段話弄糊塗了。
“天敵是什麼?來自哪裡?”我試圖抓住達措要表達的核心思想。
石板畫是唐槍不遠萬里寄回來的,總不至於要拿它來害人。
達措慢慢搖頭:“秘密都在雪山上的冰洞裡,我的前生智慧要恢復到三十五歲時,才可能明白天敵的過去未來。不過,那不知道要在多久之後,時間流逝很快,到那時候,世界就已經不存在了。我們不過是最初被天敵攫取的食物,就像一個面對流水筵席的人,總是要挑選最可口的食物下箸一樣,等到我和強巴也死了,馬上會輪到另外的人,也許是你,也許是港島區域內任何無辜的人。”
他試圖在水中站起來,但老杜馬上吼叫出聲:“別動,我馬上救你!什麼天敵不天敵的,閻王要想收誰的性命,先得問過我老杜再說。”
“拿我的‘吸血神蟲’來——”他“啪啪”擊了兩掌,又一個年輕人閃出來,手裡捧著一隻暖水瓶大小的玻璃瓶子。瓶子裡的血紅色液體中,浮著滿滿的一層灰色條形蟲子。
我望著達措那雙隱約泛著金光的眼睛:“不要怕,那是些人工培養的水蛭,能夠吸取你身體裡的毒血,一點都不會痛。”
達措空洞地笑起來:“怕?我不會怕,如果你不答應我那個請求,天下這四十億人,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有什麼好怕的?”
我微笑著:“那就好,等你度過這一重生死歷煉,我們再從長計議。”
修行的人,將世間任何困頓痛苦都當成上天對自己的磨礪,每過一道難關,對天道佛法都的領悟便更深了一層。如果能及時挽救達措的生命,我很願意與他促膝長談,瞭解關於雪山冰洞裡的一切。
老杜揭開瓶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這些不是普通的水蛭,而是經過化學藥品深度催化而成的變異品種,能夠順利分解血液中的毒素,而不會被輕易毒死。
“可以開始了嗎?”老杜舉起瓶子。
我點點頭,但他隨即皺著眉頭,向門外揚了揚下巴:“小沈,熟歸熟,我出手救人的時候,還是不想有外人在場。清晨空氣新鮮,你是不是應該出去透口氣,順便打打拳、練練功什麼的,做做運動會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水蛭吸毒,是一個異常恐怖的場景,老杜從來都不讓別人參觀自己的救人過程,並非只針對我自己。
我長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放開了達措的手腕。
老杜又一次皺眉:“信不過我?”
我微微一笑:“信不過你?那還能信誰?不過,無論採取任何極端手段,請保護他的——”我伸出手指,在自己頭頂輕輕敲了一下。轉世靈童的海量資訊,都在腦部儲存著,猶如一枚無限精密的電腦晶片,經不起任何暴力破壞。
老杜歪著頭,上下打量著達措,臉上突然浮現出進退兩難的神情:“小沈,你先出去,我隨後就來,有件事咱們單獨談。”
我大步向門外走,身後傳來“譁”的一聲響,老杜已經把瓶子裡的水蛭全部傾倒進了游泳池。
修車廠的院子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影。南邊的樓頂,有人吹起了鴿哨,一大群灰白色的鴿子振翼飛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撲嚕撲嚕”的翅膀扇動聲。
其實這是一個安定祥和的世界,如果不是昨晚發生了那麼詭異的事情,現在我應該是端坐在書房裡,喝著黑咖啡看報紙,開始心情舒暢的一天。可惜,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且正在向著人力無法控制的黑暗深淵滑動著,猶如一組緩緩轉動的齒輪,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啟動,就很難再將它停下來。
“梁舉的案子,不知道警局方面會如何展開偵察?大約勢必能牽扯到葉溪與雅蕾莎身上,還有那棟古怪的別墅——”
小北的形像躍進了我的腦海裡,雖然僅是第一次見面,但他給我的感覺始終非常特殊,特別是那種彪悍冷酷的眼神,我一定在哪裡見到過的。
“小沈,要不要來一支?”老杜踢踢踏踏地走了出來,掌心裡彈開一隻黃銅煙盒,露出裡面十幾支長短不齊的手工菸捲。
我擺擺手,敬謝不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