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少陽氣得幾乎要破口大罵了,最終他開始跟大夫人哀求:“姑母,你快放了我,我要去幫著祖父殺韃子給我父親報仇,難道你不想給我父親報仇嗎?祖父還等我呢。”
大夫人看了他一眼,柔聲道:“陽哥兒,你的一片孝心姑母都明白,只是眼下你還小。你哪都不去,乖乖在京城待著,就是對你祖父對大的孝心了。”
大夫人又轉過頭來對顧重陽道:“四丫頭,今天的事情大伯母多謝你了。你果然是個聰明孩子,大伯母沒有看錯人。”
顧重陽雲淡風輕道:“大伯母過獎了,我也不想少陽表哥以身試險。”
“好啊,顧重陽,枉我對你那麼信任,你卻出賣我,你對得起我嗎你!”郝少陽控訴地瞪著顧重陽:“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太過分了。”
“那你要怎麼樣,跟我割席斷交嗎?”
“你……你……”郝少陽咬牙切齒半天,看著顧重陽清澄似水的眼眸,瑩潤如玉的面容,明朗動人的樣子,最終把狠話嚥了下去,而是長長一聲嘆息:“重陽表妹,我可被你害苦了,我這回失信於姚俊彥,讓我以後如何面對朋友,唉!”
這一晚,大夫人派了四個守衛兩個小廝四個婆子,輪番值夜看守郝少陽。第二天一大早又親自送了他去了皇后的坤寧宮。
很快就到了八月中,過了中秋節之後,邊疆終於傳來好訊息,臨江侯郝振中不負眾望,在取得幾次小勝利之後,終於一鼓作氣殲滅了韃靼五千騎兵。
朝野上下一片沸騰,到處都是歌功頌德讚美皇帝治國有方,威震四海,大軍所到之處,異族化為齏粉。
顧重陽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對於經歷過戰亂的人而言,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當然,如此一來,郝少陽也不會嚷著要去上陣殺敵了。
因為邊疆作戰,皇帝心裡不快,今年的中秋並不似往常那樣熱鬧。如今捷報傳來,自然要大肆慶祝一番。原本低調的世代豪門自然也開始高調地宴飲起來。
雖然錯過了中秋,不能再以賞月之名慶祝,可賞菊宴、品蟹宴,各個都可以拿來作為藉口呼朋喚友,好好玩耍一番。
慶陽侯府當然也不例外。
八月二十,大夫人郝氏做東,邀請與慶陽侯府相熟的女眷來家中賞菊。
顧重陽在孝中,雖然不能大吃二喝,但是這種賞菊的清雅之事,倒是不用怎麼避諱。
雖然她不想去,但是整個慶陽侯府的女眷都去了,連出嫁的顧重芳都回來了,她不能還像從前那樣在院子裡躲著,怎麼著也要出去露個臉。
大姐姐顧重華琴藝高超,精通詩書,這樣的場合自然是她展露才華最好的機會,大夫人也樂意給女兒造勢,屢屢把話題朝諸位小姐身上引。
二夫人費氏也不甘示弱,畢竟今天來的都是鐘鳴鼎食之家的夫人,說不定這裡面就有顧重珠未來的婆婆,她自然極力誇獎自己女兒是多麼乖巧可人,秀外慧中。
看樣子,顧重珠為了今天也一定是有所準備了。
顧重陽知道,接下來大抵就是要小姐們比試才藝了,她自然要趕緊走。
沒想到就在此時,突金嬤嬤突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她對著大夫人低聲耳語了幾句,大夫人的臉色登時就臉色大變,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還搖了幾搖,頗有幾分支撐不住的意思。
二夫人也趕緊站起來問:“大嫂,出了什麼事情了?”
這一聲詢問,讓大夫人猛然回過神來,她勉強一笑:“沒事,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罷了,許是前幾天晚上賞月受了涼吹了風了,頭有點疼。”
前幾天賞月,怎麼今天才頭疼?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別說是在座跟人精一樣的內宅夫人們,就連沒什麼心機的顧重珠都能聽出大夫人的敷衍之詞。
顧重陽更是非常吃驚,大夫人向來精明內斂,是個滴水不漏的性格,又是個時刻在意自己人前形象的人,這一次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而且還是在這翠繞珠圍夫人堆裡?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她不由想起去年在潭拓寺,母親去世的那一次,也是十分突然令人震驚萬分,可大夫人卻輕描淡寫,絲毫不露。那次出了人命大事,她都能不慌不忙地應對,今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會如此張皇失措。
顧重陽的顧慮其他夫人自然也看出來,她們菊花也賞了,菊花宴也吃了,雖然按照素來的習慣與對主人家的尊重,至少要等到小姐們才藝展示之後才能提出告辭。可眼下,主人家出了事情,她們還是覺得早點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