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二品節度使,恐怕這下一個,該輪到本宮了吧!”
尉遲真金連忙回道:“臣知罪!”
“你知罪?你知什麼罪?”武皇后再度負手而立,“李叔瑞!”
“臣在。”一人自火光不及處踱出,與兩人跪作一處。
“再有七日,若大理寺破不了案,這大理寺卿之職,你刑部尚書便一併兼了。”
刑部尚書李叔瑞與尉遲真金再一揖,道:“臣遵旨。”
狄仁傑以餘光打量左右兩人的神色,忍不住拱手一揖,道:“天后,下官有事稟報。”
李叔瑞語帶慍怒斥道:“放肆!此處豈是你可以胡亂說話的地方!?”
武皇后神色一變,輕輕擺手道:“你說。”
狄仁傑盯著武皇后腳尖,小心翼翼道:“還請兩位手舉火把的護衛把火滅掉。”
武皇后目光一換,瞥了眼身邊的護衛,又俯視狄仁傑道:“為何?”
“迴天後,二更天,宵禁始。四周漆黑,唯朱雀城樓上火光通亮,此處情況讓人一目瞭然,有心之人必然可以善加利用,繼而……”
李叔瑞驚道:“大膽!”
“李叔瑞,別總一驚一乍的。”武皇后瞥他一眼,抬手示意金吾衛將火把滅了,又道:“狄卿,你就只說此事?”
狄仁傑又道:“還請天后邊走邊說。”
尉遲真金怕狄仁傑頂撞了武皇后,忙低聲喝止:“狄仁傑!你想作甚?!”
“起來說話。”武皇后倒是懂他的顧慮:如今情況未明,動總比靜有利。
“謝天后!”狄仁傑領命站起,緊跟武皇后之後。
待走出幾步遠,武皇后才道:“狄卿查到什麼,但說無妨。”
“迴天後,如今證據不全,下官不敢妄言。”狄仁傑恭敬道,“只是下官有個不情之請。”
武皇后步子倏停,稍稍側過臉瞥他:“狄仁傑,你好大的膽子!”
狄仁傑連忙後退幾步,一掀衣襬跪下道:“下官妄言,天后恕罪。”
“你大理寺査了二十餘日也沒給本宮個明白,還敢提要求?”說著,竟往前逼近一步,“你這項上人頭,是不想要了罷?”
狄仁傑把心一橫,咬牙道:“臣自知辦事不力,枉受天后隆恩。但這朱雀案,便就是差這點睛一筆!”
武皇后笑道:“照你意思,本宮這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臣不敢……”
“你且說說,是什麼個請求?若是在理,本宮便準了。”
狄仁傑剛鬆了口氣,但下一步心又揪了起來,只因他的請求,若觸了武后的黴頭,必定是要掉腦袋的。
“微臣,想查廣府遞交戶部的帳,也想査禮部的蕃貢記錄。”
武皇后沉吟片刻,又道:“說說其中緣由。”
“微臣懷疑,此案與官員私吞貢品有關。”
“放肆!”武皇后一拂袖,“狄仁傑,你可知誹謗朝廷命官,是什麼罪名?”
“臣知。”
“既然如此,也決意要查賬?”
“懇請天后恩准。”
“好。”武后輕笑一聲,道:“本宮準了。若查不出個端倪,提頭來見。”
“謝天后隆恩!”
武皇后越過狄仁傑,行至方才站立處,又道:“李叔瑞!”
“臣在。”
“即日起,協助大理寺翻查嶺南歷年遞上來的帳,連帶著禮部的蕃貢也一併查了。”
“這……臣遵旨!”
武皇后負手而立,俯視跪著的三人道:“此乃本宮的寬限,若再破不了案,你們好自為之。”說罷又喚來候在一旁的女官:“鈴兒,回宮。”
“恭送天后。”
待武后與一眾金吾衛離去,一直跪在地上的刑部尚書才憤憤站起,瞪了尉遲與狄仁傑一眼,不悅地罵了句“烏合之眾”便憤然離去。
尉遲真金“你!”了一聲,若不是狄仁傑及時抓住他手腕,怕此時已衝上去給那不可一世的刑部尚書好一頓胖揍了。
狄仁傑低聲笑道:“大人,又何必與之計較?待查賬之日,他們刑部,還是由我們差遣。”
尉遲真金那如箭在弦般的身體忽地放鬆下來,後又稍稍後傾,幾乎與狄仁傑耳語:“查賬一事,你可有把握?”
狄仁傑大笑出聲,又壓低聲道:“一成也沒。”
尉遲真金氣結,指著他鼻子“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下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