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感受到的居然不是恐懼,而是坦然。
冰冷的劍鋒沒入她的身體時,她居然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凌汐池收了劍,轉身看著剩餘的四人,紅芒在她身側流動,輪迴之花在她身畔起舞,她身上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流出血來,可她毫不在意,提著劍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去。
劍劃在地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韓千刀指著她,表情似在哭又似在笑:“你……你不是人,你是……妖魔!”
凌汐池笑了:“你說得對,我就是魔。”
“殺!”諸葛一方率先吼了一聲,長槍再一次刺出。
韓千刃抓起了斷刀,仰天怒號了一聲,聲音中帶著無窮無盡的悲哀,朝她衝了過去:“我是天刀門的人,天刀就是斬妖除魔的刀,殺!”
凌汐池閉上了眼睛:“是你們逼我的。”
絢爛的煙霞中,一場花雨覆蓋了血雨,大地重新歸於平靜。
前方倉皇逃離的無啟族人紛紛停了下來,他們扭頭看去,悽風冷雨中,一個紅衣少女從後方走來,趕上了他們。
她的臉色蒼白,髮絲凌亂,肩膀上好似還有傷口,卻已經被她簡單的包紮了起來。
她步履堅定,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堅不可摧,就連蒼白的臉上,表情也是溫和平靜的。
看到那抹紅色後,他們的心奇蹟般的安定了下來,好似只要有那抹紅影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剛開始逃出來時,很多人的內心是迷茫的,他們知道,這是一場拿生命去賭的希望,是一場本就無望的賭博,他們也做好了隨時會死在路上的準備。
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他們所期盼的那個明天會到來,他們會重獲新生和自由,因為真的有人在用命替他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他們也好像終於明白了那少女為什麼要穿一身紅色的衣服,因為紅色代表著的是溫暖和希望,還有永不熄滅的鬥志和熱情。
他們也忽視了,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子其實也才十七歲而已。
凌汐池笑了笑,說道:“趕了一天的路了,你們也累了,先就地休息一下吧。”
她抬頭看了看依舊下個不停的雨,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段時間大家會比較辛苦,但是很快便會好起來的,很快便會有人來接我們。”
人群開始停下來休息,有人拿出了乾糧在吃。
凌汐池坐在遠處,將邪血劍隨手插在了身邊,她拿出傷藥,先是在肩膀上撒了一些,背上撒不到,她就隨便沾了一點抹抹。
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姐姐,我來幫你吧。”
她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她身旁,遞給了她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說道:“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
凌汐池訥訥的接過,往人群中看去,一個白髮蒼蒼佝僂著背的老者衝她笑了笑。
她怔了怔,埋頭小心的將油紙一層層掀開,是一個無比干淨的饅頭,饅頭上好似還帶著身體的餘溫。
她的手輕輕的顫了顫,手中的饅頭也變得沉甸甸的,她只覺得鼻頭一酸,這些天來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她怕自己哭出來,連忙拿著饅頭埋著頭啃了一口。
小女孩已經接過了藥瓶仔細的替她撒上了藥,撒完之後又一溜煙的回到了人群中。
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已不再適合趕路,於是他們只得原地休息,好在雨停了。
凌汐池安撫他們:“你們睡一下吧,我會看著的,好好休息,明天再趕路。”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她。
接下來的兩天,雖然時不時的還是會有殺手追上來,但是相比於第一天,他們所遇到的殺手都不足為懼,最後都有驚無險。
他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女孩,她好像永遠都不會累一般,他們睡覺的時候,她在巡邏,守護著所有人,他們趕路的時候,她也跟著趕路,感應到有敵來犯的時候,她會一聲不吭的離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回來。
可是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身上的傷痕也開始越來越多,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撐多久
這三天來,他們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專走一些一般人不會走的山道,就是為了繞過各個城鎮關口,躲過瀧日國鐵騎的追殺。
他們就這麼迤邐行了三日,眼見並無瀧日國的兵馬追來,眾人心中頓感安定。
凌汐池在心中盤算著,自她劫了礦場已有三天,這三天來他們都在山間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