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寬厚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一切都記憶清晰,哪怕為了這一點點好,她卻不願意去做那一點點壞。
成名後,關係不好的對手想要從她不贍養老父親涼薄入手詆譭他,便去採訪過他的父親。可是他的父親什麼都沒說,反倒是直言,他沒養過她,她的一切成就和他無關,你們千萬不能胡寫。或許這便是親情,涼薄中帶著令人無法理解的濃厚。不管見面吵的多兇狠,卻留存了一點點善念。為了這一點點美好,誰都不願意去變得不堪。
還是希望、對方好好的活著。
可是歐陽夜,眼裡是恨,濃濃的恨。
她感受得出,自己在教訓歐陽蘭的時候,歐陽夜的眼底閃過的是興奮的火花。
這孩子日後不會是個好相處的,他性子不好,眼底偶爾湧現的戾氣特別慎人。可是討好她的時候又怯懦的像只兔子,動不動就紅了眼圈,生怕她厭棄於他。
“迴心、姐姐?”歐陽夜見她盯著自個不說話,有些擔憂,道:“我和歐陽家沒關係。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他強調,攥了攥拳,說:“迴心姐姐你是不是想讓歐陽蘭進宮?”
實在是黎迴心審視的目光讓他揪心,索性轉移話題。上輩子歐陽蘭就進宮了,所以他也在想,是不是為了噁心德妃娘娘,一切都是大公主的意思?
黎迴心一愣,搖頭笑了,說:“我表現的如此明顯?”
歐陽夜搖頭,道:“是我猜的。德妃娘娘的三皇子懷得蹊蹺,皇帝又厭棄她,根本無寵。迴心姐姐難道最恨的不是歐陽韻仗著和皇后娘娘有親,反倒是利用了皇后娘娘嗎?既然如此,何嘗不讓歐陽韻嚐嚐被親妹妹背叛的感受。”
黎迴心眉眼一沉,說:“夜哥兒,歐陽韻和歐陽蘭都是你堂姐吧。”
歐陽夜一怔,生怕黎迴心誤會他是狼心狗肺之人,直言道:“說實話,歐陽韻和我接觸不多。她是養在曾祖父膝下的嫡長孫女,我又是誰?一個爹嫌狗不待見的小兒子,若不是生命裡頑強,能不能活下來又誰知道,門房的兒子都比我活的滋潤。”
……黎迴心沉默下來,忽的覺得自個對歐陽夜有些偏見。
她也是經歷過一段灰暗的時期,可是因為有母親,生活至少有滋有味。況且她早慧,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不似一般女孩,凡事便能想得開。
換言而知,若是她身處歐陽夜的處境,什麼都靠自己,還時不時捱打被揍。這日子還過個屁,趕緊自殺重生吧……o(╯□╰)o
“歐陽韻我不瞭解,可是歐陽蘭卻是最會耍心機的。她是二叔的女兒,卻因為郗氏重男輕女待她不好佔了我的爹孃。若不是因著她,我也未必會過的這般悽慘。母親在病癒後得知我被父親送到莊子上,曾把我接回來。這可嚇壞了歐陽蘭,他擔心我影響她的地位,就處處針對我。她明明染上風寒卻假裝無事,碰了母親吃食,導致母親重病。還命人造謠是因為我的緣故,惹急父親。我母親身體本是才見了好,於是父親紅了眼,恨不得我去死。”
黎迴心蹙眉,仔細想想歐陽蘭在二房處境也不好。郗氏唯一的兒子比歐陽韻小了八歲多,可見是成親十年才得的孩子。其中每次生下女兒都覺得失望。遠征侯則相反,一直想要個女兒要不上,在祖宅的時候見歐陽蘭可憐,索性照拂偏多,漸漸養出了感情。歐陽蘭不傻,自然不希望梁希宜將目光留在小兒子身上,影響她的地位。
“最可恨的是當時我也不過三歲多,什麼都不懂。歐陽蘭告訴我說娘病了,我很掛念,就傻了吧唧去找娘,才撲在娘身上就被趕過來的父親看到,認為我衝撞了娘,他著急抬腳就踹開我,我撞到了燭臺,胳臂被燒了,留下好大一塊疤。當時是寒冬臘月的天氣裡,因著母親的病,根本無人顧及我。歐陽蘭又是抄寫佛經又是侍疾,倒是落了個好名聲,讓娘更看重她。”
歐陽夜平靜的陳述著,臉上是不用與往日的成熟漠然。這都是上輩子時候吃的虧,誰讓他年齡比歐陽蘭那賤人小呢,只能看著她鳩佔鵲巢,春風得意。
“所以迴心姐姐你千萬別覺得虧了心,可勁收拾歐陽蘭吧。她最會在我娘面前裝了,家裡姐妹根本無人待見她,真當自個是遠征侯的嫡女了。”他和親生父親弄成上輩子那種水火不容的局面,歐陽蘭功不可滅。
黎迴心盯著他,說:“你小小年紀,言語聽起來卻是透著幾分心平氣和。”
歐陽夜怔住,心虛的低頭,道:“不心平氣和又能如何?我根本是無力迴天。”
黎迴心聽出他的無奈,安撫道:“你是梁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