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黃子澄均是天命教的人,其它居一品高位的只有由鍾仲遊化身的李景隆。其它如張芝輩,只是一品以下的官員。”朱元璋雙目寒光連閃,沉聲道:“葉卿再把名單上的人念一次給朕聽清楚。”風行烈最明白戚長征的心事。移了過去,輕拍他的臂膀道:“不要激動!”戚長征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葉素冬念道:“御史大夫景清、禮部侍郎黃觀、兵部侍郎齊泰、太常卿黃子澄,戶部侍郎卓敬、副都御史陳子寧、禮都尚書陳迪、大理寺少卿胡潤、監察御史董鏞……”
範良極吐出一口涼氣輕聲道:“他奶奶的!原來有這麼多的人!”朱元璋不待葉素冬念罷,暴喝道:“在今晚日落前,這些奸臣亂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再留在此人間世上!”嚴無懼匆匆進來,跪稟道:“皇上明鑑!皇太孫偕同三司和六部大臣,在帥念租和直破天陪同下,正朝春和宮門來,微臣不敢攔阻,請皇上定奪。”朱元璋仰天長笑,霍地立起,仍大笑不休,狀極歡暢。
眾人都心情興奮,等待陪他一起迎上允時那精采絕倫的一刻。
朱元璋愈笑愈是得意,舉步前行。
才跨出一步,笑聲倏止,身軀一陣搖晃。有點像喝醉了酒的人。
葉素冬等嚇了一跳,卻不敢上前扶他。
朱元璋仍是滿臉紅光。但眼神卻露出驚恐的裨色,胸口急促起伏,似乎呼吸艱難。
老公公,燕王和韓柏大驚失色,往他撲去。
朱元璋喉頭髮出咯咯怪響,往後便倒。
韓柏一把將他抱,驚呼道:“皇上!皇上!”燕王亦是六柙無主,抓他肩頭悲呼不已。
還是範良極清醒點,厲喝道:“還不找御醫來。”當下葉素冬忙趕往後殿。
眾人都圍了上去。
朱元璋臉上紅光盡退,口吐白沫。已是入氣少出氣多了。
韓柏手掌抵在他背心上,真氣似拚掉老命般輸入他龍體去。老公公則搓揉他的太陽穴。
這一突變,震撼得在場諸人失魂落魄,沒有人知道應作如何應付。
朱元璋翻了一會白眼後,又清醒過來,喘氣艱難地道:“朕不行了,這叫人算……呀!”顫動的手分別緊抓韓柏和燕王,喘氣道:“立即逃出京師,再回過頭來與天命教決一死戰!記……地道……”兩眼一翻,就此斷氣,雙目睜而不閉,顯是死得絕不甘心。
眾人無不遍體生寒,同時知道辛苦贏回來的所有注碼,就在朱元璋駕崩的這一刻,不但全部輸去,連老本都倒賠了。
單玉如故作悠閒地離開大雄寶殿,往寺南的僧房走去,經過了掛有“遊人止步”的路牌,進入了清幽雅靜的內院,四周盡是奇花異木,左方遠處堂僧房相對而立,鐘樓池沼點綴其間。
登上一條小橋後,單玉如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揭掉精巧的面具,露出如花玉容,又解下僧衣,讓被白衣緊裡的嬌美身段重見天日。
她解開發害,任由烏亮的秀髮散垂兩眉,探頭凝望橋下小池自己的倒影,顯影自憐般道:“唉!這是所為何來呢?”秦夢瑤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道:“答案只能由教主自己從心底裡找出來,沒有人可幫得上忙。”單玉如愁眉不展,轉過身來,輕輕道:“當日言齋主找上玉如時,問我肯否隨她返慈航靜齋。專志修行,當時給我斷然拒絕了。”接露出深思的表情,望往寺北處的高塔,輕嘆道:“事後我每次回想,都思忖假設我答應了言齋主的要求,我是否會更快樂呢?”秦夢瑤緩緩步至橋頭,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姿容掛淺淺的笑意,漫不經意地道:“教主若是想對夢瑤施展媚術,只是浪費精神吧了!”再微微一笑道:“只從教主魔功沒有多大長進這一項上,便可猜知教主為了與朱元璋爭天下,費盡了心力。”單玉如心中湧起一股寒意,秦夢瑤雖是說來輕描淡寫,但卻清楚暗示了她有絕對把握收拾自己。最可怕是她知道秦夢瑤說的是事實。她雖突破了媚術“肉慾”的境界,達到了“色相”的巔峰成就,卻始終無法步進媚術“無意”的最高境界,不能由有法入於無法。所以秦夢瑤這句話可說一針到肉。
她從容一笑,與秦夢瑤清澈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後,搖頭嘆道:“當年言齋主殺不了我,夢瑤可知是什麼原因?”秦夢瑤嘴角飄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淡然道:“當然知道,因為教主不惜損耗真元壽命,激發潛能,以”天魔遁”在瞬那間逃出百里之外,避過了師傅的殺。”單玉如嘆了一口氣,哀然道:“假若玉如再施展一次天魔遁,恐怕最多隻能再活三年。所以橫豎要死,我不如看看可不可以找言齋主的愛徒一併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