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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又是共產黨公佈的43名戰犯之一,但他屬於被蔣介石一貫打壓的元老派系。蔣介石欲冠冕堂皇抬出孫中山的靈位時,又不得不裝模作樣地禮待孫科一番。這一點,宋慶齡看得非常清楚。當然,她作為孫科名義上的繼母,年齡與孫科相差無幾,兩人的關係亦很微妙。從現時解密的檔案資料看,他們表面上沒什麼大的衝突,也無過多私人交往。惟一一次共同公開亮相的照片,是一起為孫中山守靈。

但孫科對宋慶齡繼母身分的認同,最初是帶有牴觸情緒的,據傳孫中山欲與宋慶齡成婚時,曾受到國民黨上層元老的極力反對。內以胡漢民、朱執信為甚。這兩人喋喋不休勸誡孫中山時,孫中山曾斬釘截鐵地答曰:“這是我的私事,請黨內同志不要橫加阻撓。”這兩人又請孫科以父子情分相勸。孫中山給遠在美國的孫科寫了封長信,解釋這段婚姻的來龍去脈。

此時,已深沐西洋之風的孫科沒有說什麼。歸國後,他到澳門安頓了母親盧太夫人,便到廣州參與國民黨的政事。在那裡,他首次見到了宋慶齡。由於孫科特別敬畏父親孫中山,即使他心中有所不快,亦不敢表露出來。從大面子上講,兩人維繫了普通禮儀並無衝突。後來,孫科兒女成行,在公開場合,他的子女仍尊稱宋慶齡祖母。

不過,自從1929年孫中山的奉安大典舉行後,他們沒有在公開場合一起露過面,平時往來也不多。據說,宋慶齡對蔣介石數度想謀殺自己的事,一直沒作公開回應。即使解放後,批倒批臭“人民公敵蔣介石”,宋慶齡也未發表過什麼指斥的言論,更別說憤怒聲討對方的惡劣行徑。可以肯定的是,宋慶齡透過一些渠道,獲知了孫科曾專門打電話給蔣介石,勸說對方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宋慶齡對此頗為感動。

大約在1949年9月的一天,廣州解放在即。宋慶齡已獲知孫科無意去臺,而是滯留香港。於是,宋慶齡撥通了孫科的電話。

“哲生嗎?”

“你是……”正忙於逃離廣州的孫科抓過電話,不待對方反應,便驚呼了起來,“啊……夫人。您在哪裡?安全嗎?”

“我在哪裡你先別管。安全上絕對沒問題。”

“那……”孫科驚異之下,問道,“夫人有什麼賜教?”

“你不要走。”宋慶齡在電話那端勸道,“留在大陸吧。”

“可我是共產黨所列43名戰犯之一。”孫科猶豫著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以他們的階級成分而論,我留在大陸,還不是革命的物件?”

“你不要顧慮那麼多。”宋慶齡苦口婆心勸道,“你沒有領兵打仗,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參與蔣介石的重大決策。共產黨這邊也是清楚的。我勸你留下,不要到處亂走。這樣會有好處。”

孫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宋慶齡握住話筒,焦急不已,“哲生,你在聽嗎?聽清了我的話沒有?”

“夫人,”孫科扶扶眼鏡,抹了抹汗涔涔的臉,頹然嘆道,“哲生誤入宦海太深,早已回頭無岸。請夫人善自珍攝。”

宋慶齡知其去意已決,只得怏怏放下了電話。後來,孫科去了香港,滯留了兩年,後轉道歐洲,再赴美國。飄零十三年後,蔣介石又要借用他“國父哲嗣”的名號,惺惺作態中,這才邀請孫科去臺,給了他有職無權的考試院院長一職。

就在宋慶齡挽留孫科的當晚,一向筆走龍蛇的毛澤東以工整的筆法,恭恭敬敬地給宋慶齡寫了一封信:“重慶違教,忽近四年,仰望之誠,與日俱積。茲者全國革命勝利在即,建設大計,亟待商籌,特派鄧穎超同志趨前致候,專程歡迎先生北上。敬希命駕蒞平,以便就近請教,至祈勿卻為盼。”

一位老學究感嘆:新朝“天子”敬重“前朝太后”,史無前例。

軍統特務李志桐也來了興趣,便蹲下身,用樹杈在地上隨手劃了個“笑”字。那老兵圍著字一看,又打量了李志桐一番,略一沉吟,便拆解道:“這個字表面上看大吉,實則不吉利。”綏遠來了個不速之客。曾被蔣介石寄予厚望的主帥董其武在宴會上說:“你們的槍還沒摸出,早成了馬蜂窩。”

令蔣介石切齒痛恨的民盟幾個首腦人物,如張瀾、羅隆基、史良、章伯鈞安然脫險後,蔣介石大為震怒,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些人衝出樊籬的現實。

此時,共產黨已解放東北、華北,據有古都北平,正緊鑼密鼓地籌備開國大典,與民盟和各界人士一道商討召開政治協商會議。聞知這一切,蔣介石如就湯鑊,當他擰開收音機,讀罷各類電報函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