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當為英明君王盡犬馬之勞,他王勃膽雖大,太狂妄。他若忠於我李氏大唐,為什麼就不能為我二哥當鷹犬?”
“閨女我問你,你父王優柔寡斷,懦弱多病沉緬酒色,為人敦厚。雖不是暴虐昏王,你能稱他是有道明君嗎?”
太平公主難以明確回答:“這……”
“我的乖女兒,你二哥欠缺大志,不求上進,迷戀於聲色犬馬,禽鳥走獸,你能誇他是英明王侯嗎?”
公主也難回答:“這……。”
“你若是王勃,平白無辜受些刁難,遭這樣的汙辱,你肯為這樣的君王效犬馬之勞,你甘心當這樣太子的鷹犬由他們任性驅使?”
公主一時還難答覆:“這……”
婉兒笑笑道:“皇后娘娘,奴婢也說幾句,行嗎?
武后道:“我正要問你呢?”
婉兒也以問代答:“奴婢若是王勃,只要是君王,就盡忠去效犬馬之勞,只要太子寵信,就奴顏婢膝去充鷹犬。我能自稱是忠臣義士嗎?”
“那你呀,徹頭徹尾是個愚忠的走狗,無恥的奸佞小人!”公主急於替武后表態了。
“皇后娘娘和公主確是巾幗英雌,高見雷同。如今,就能以這麼一封反戰諫言,再加一篇義憤賦文,斷言王勃就是個堅貞不阿,義薄雲天的忠臣義士……”婉兒坦誠進言。
武后點頭讚許:“依你之見,該如何對待王勃?”
婉兒:“取之、放之、聽之、任之。”
“蒼蠅蚊子!”公主取笑道:“你那哪來這麼多,知這不知的之乎也者,把人都聽糊塗了。”
武后不以為然:“你聽糊塗了,我聽明白了。她說對王勃應該,欲擒先縱,擱一陣子,放一陣子,聽聽他說什麼?看看他做什麼?”
婉兒機智地闡明策略:“娘娘不一直在這麼處置王勃麼?歷練也好,磨練也罷,就是要辨清他是個能治國安民的才子,還是個稜角多端又臭又硬的石子。”
公主頗感興趣:“為什麼?”
武后感嘆地:“人在世上過,石在水中磨。有稜角的石子,也可能磨成了鵝卵石。”
公主還沒領悟:“王勃既是個頑石,若不能列入朝班派用場,大哥想要母后不給,二哥不要母后又硬往地府內塞,他究竟算個什麼東西?”
武后道:“是鐵石會生鏽,是金礦能閃亮。他現在正是塊試金石。”
公主又好奇了:“試金石?”
婉兒解釋道:“他剛剛無意寫出的鷹犬賦,就有人傳抄散佈了滿京城,擾得風風雨雨議論紛紛。甚至朝野上下都有人出頭露面,在這塊試金石上磨磨蹭蹭。誰是石子,誰是金子,旁觀者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看來我這個小公主,是聰明面孔苯肚腸,還不如我這個上不了抬面的巧丫頭!哈哈哈”
太平公主撒嬌地輕輕捶打著武則天,畫舫中一片歡笑的親情。
王福畤官邸。
王勃正在書齋內看書。憨兒匆匆進來稟告:“五公子,吳子璋又來找你了!”
王勃頭也不抬:“去回了他,就說我病了。”
憨兒忙道:“大爺已經陪他來書齋了。”
王勃放下書急忙和衣躺臥在長榻上。王勉陪著吳子璋進到書齋內:“五弟,吳學士特地來看望你了。憨兒,上茶。”
吳子璋走到榻前關懷地:“怎麼能這樣和衣而眠,小心著了涼。”
王勃略略抬身客套的:“多謝仁兄關懷,那日任性暢飲,沉醉了幾日,至今還頭昏腦脹不能自主。”
吳子璋坐在榻前拿起王勃身邊的“易經”翻翻道:“賢弟,真是好體質,酒病沉沉還能研究這深奧的‘易經’。”
王勃掩飾地:“小弟……沉悶無聊,信手翻翻如讀天書,無滋無味如同食蠟。”
“你也太謙虛了,這上面圈圈點點,蟻文批註顯然是滲透精髓,悟了道,大音稀聲、大象無形了。”憨兒端茶置在他身邊,他卻專注閱書。
王勉打園場地:“吳學士請品這西湖龍井。”他隨之暗示:“五弟,快坐起來陪吳學士聊聊。他是特地來告訴你,明日是紀王爺七十壽誕之期的。”
吳子璋乘此闡*意:“紀王原是先生太宗西征的虎將,是皇太子的嶽祖公老泰山,又是當朝閣老。他雖久戰沙場少文才。可是他器重有才學士。他和你僅是一面相識,卻經常誇讚你才思敏捷。賢弟,我看你……。”
王勃有意疏遠:“泛泛之交,還是淡如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