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擰眉的男人立即放下拳頭,很是雲淡風清的模樣:“啊?誰殘疾人了?”
“哦,我看錯了。”她更雲淡風清。然後兩人掉頭擰眉,都在幹什麼呀!
當然也知道這骨折是怎麼來的,知道的那一瞬間她默默地合上雙眼,謝謝老天爺對她的厚愛。車子都被對方壓得變形,可他只有骨折,老天爺還是睜開眼睛的。
可是她說的是:“這麼大人了,開個車也不專心。”
“以後會很專心。”也許是她臉上特別不高興,這個彆扭的大男人非常誠摯地許諾。
她默默地吃著她的魚頭,卻突然覺得腥,嘔了出來。
他愣:“小北你是不是有了?”
她給白眼:“做夢。”
其實怎麼說呢,容瀾最近休養,可能閒下來了,悠閒了些,也平和了些。那性情倒是讓人覺得好了很多,只是這男人一直行慣了主導權,常常不知不覺會出現不尊重另一半的狀況,會讓喬小北鬱悶,而始作俑者還常常不知道自己又惹了什麼事。所以常常會有這樣一幕出現:喬小北理他,他得意得讓她惱火;喬小北不理他,他失意得讓她心疼。
可是,她絕不會擺太好的臉色給他看。原因無他,只是不想讓他太得意。而因為北瀾的存在,他又需要照顧,再加上服裝設計偶爾會有訂單,喬小北最近都很忙,忙得沒有心去想生活瑣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喬小北以為,如果能這樣平靜無波的生活下去。縱使北瀾的存在給了她無形的壓力,她仍然願意兩人生死相隨。
事實上容瀾最近是真惱火。因為骨折的事,他們的訂婚遲遲不能履行。另一件事卻是Abe的存在,這個不知節操為何物的傢伙天天都要過來搔擾兩人。而最痛恨的是喬小北居然還跟他混熟了。
喬小北認為世上所有人都能成為Abe的好朋友,除了容瀾。儘管看不慣這個男人的隨意,可是他的熱情樂天卻給人陽光。而且他說話的方式與語氣總是讓人忍俊不住,不知不覺間自然就親近了。
私下裡她悄悄提起:“你的病人怎麼樣了?”那關係到容海的幸福。回想起這麼多年的點點滴滴,喬小北默默地祝福著容海。
“我的病人?”畢朝歡一愕,想了想才明白,“你是說汪苗苗?這女人生命力真正強韌。她二十歲的時候我以為她活不過三年,誰知道如今三十二了還活著。小北,我長了幾十年,最佩服的就是汪苗苗。”
其實她也很佩服。
“有救麼?”喬小北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有此一問。
“你關心她?”畢朝歡揚眉,又搖頭,“小北若真想救她,我就動員全世界的人來給她找心臟。”
“呸,說的什麼話!”喬小北輕笑,知道畢朝歡在開玩笑。找心臟可不是在找大白菜,以為說找就能找到。
“不過最近紅十字會在搞宣傳活動,好象最近有不少生命處於絕境的病人願意捐器官,也許有救也不一定。畢竟你們中國人真的很多,真要找合適的,其實也不是太難的事。”畢朝歡笑盈盈的,身為醫生看慣了生死,不是特別為生命感到糾結。
“真的?”喬小北心中一跳。
“Abe,別開玩笑!”容瀾在旁聽不下去了,敢情這個大醫師完全無視面前的佳人是他前妻。只想讓小北跟著他的思維走,唬得小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了他容瀾的存在。
“不是開玩笑。”畢朝歡搖頭,還有些輕蔑,“如果不是你們中國人迷信,基本上沒有捐器官的這種心態,器官來源少,要不然依中國的人力資源,一年下來生老病死的人那麼多,說不定早十年前汪苗苗就有救。”
“Abe,真的有救?”容瀾加重了語氣,也忘了給Abe白眼,人挪過來了。
喬小北默默地瞅了容瀾一眼,他黑瞳中隱隱有著火花,顯然是想汪苗苗痊癒。喬小北起身,默默地離開。整個房子就這麼大,沒地方避,閃到廚房裡剝蒜頭。剝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蒜頭才出來,才發現容瀾仍在諮詢Abe相差的知識。
他為了這事實在太熱忱了點兒。
“容瀾,你這麼想讓汪苗苗早點好?”喬小北不想說的,結果衝口而出。說了就想撞牆,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是在吃醋還是詛咒汪苗苗別好?
“我以為,小北和我心意一樣。”容瀾沒有解釋,反而扔回給她。
本來沒有想法,這會兒喬小北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擠出個淡淡的笑容:“容瀾,Abe今天會留下吧,你陪容瀾。我回家了。”說完拉開門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