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練日短,段小星手下親訓的二萬五千新軍只演示了聽令行止,還有就是依拓跋野指示而練的排槍陣,五百人為一伍,巨大的盾牌之間,鋒利的稜形槍尖一排排林立,反射著正午的陽光,森寒耀目,隨著一聲聲擊鼓號令,數萬人齊聲吶喊,殺聲震天,令人熱血沸騰。
這兩萬五千新軍之後,是中周的五萬駐軍及另二十八萬新軍,此外,還有附近各國接到勤王令之後陸續派往帝都的近萬軍隊,最多的一個國家,是東楚,派了支兩千人的騎兵,其餘諸國,多則一千,少則五百,最少的一個小國派了支五十人的隊伍,全副武裝地高舉大旗開進了帝都。
全部軍演看完之後,拓跋野暗暗搖頭,中周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可以說是完全的新兵,真到戰場上,這種全新的軍隊沒有久歷戰事的老兵為骨幹,一遇血戰,很可能發生全面潰逃,人數越眾,造成的損害反而會越嚴重。而諸國軍隊,良莠不齊,軍令不整,各懷機心,甚至東楚那兩千騎兵,還要防止他們與南晉聯手,裡外接應。項錦溪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是接應南晉,這二千軍力未免太少,如果是響應勤王令而來,相對於秦楚戰場上動輒數十萬的軍力來說,這兩千兵馬派出來,也實在是有夠敷衍。
將臨血戰,越發地感覺能用的人太少,掃一眼周圍中周眾臣歡欣鼓舞的神情,拓跋野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至少,帝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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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個時辰的縱馬飛奔,對於臀背重傷的拓跋岱來說,簡直是酷刑,可是這小子這個時刻充分顯示了拓跋家的狠厲,硬是一聲不吭地扛了下來,到得石河大營,叫開營門,不待通傳,縱馬直奔中軍大帳,儘管軍中軍規嚴整,可久為秦王親軍的黑龍軍裡,有誰不認識這個血紅著雙眼,滿面征塵的虯鬚漢子是武王拓跋岱本人?營內巡邏的哨兵剛要攔阻便認出秦王,忙不迭地行禮放行,待他闖入中軍帳時,拓跋安福,拓跋正祥正在埋頭研究地上的地圖,這張牛皮地圖頗大,平鋪在地上,兩個人只著常服跪坐於地,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細細研究,聽到有人進帳,愕然抬首,卻見一臉兇悍的拓跋岱殺氣騰騰地步入帳中,這哥兒倆一驚之下坐在地上,失聲叫道:“王上?”
拓跋岱這一臉兇相有七成是心情不好還有三成是生生疼出來的,他的屁股和大腿已經生生磨爛,鮮血淋漓,因衣褲顏色深,一時看不出,可他一步一腳一個血印,很快就被護衛在他身後的金濤等人看在眼裡,不禁驚叫:“快來人,取傷藥來!”
侍立在帳外的護衛聞聲行動,拓跋正祥揚聲追問:“誰受了傷?” 一時亂成一團。
拓跋岱大吼:“都他媽別動!”
走兩步站到地圖邊上,低頭俯視著拓跋安福、拓跋正祥:“你們在研究什麼?”
外面衛兵取來傷藥,清水,金濤看了看帳內,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讓人等在外面。
此時拓跋安福已然醒過味兒來,一臉興奮道:“王上,您復位了?!”
拓跋岱咬著牙點點頭:“嗯,復位了,來看看你們這仗打得怎麼樣。”
拓跋正祥興沖沖跪正身體,笑道:“太好了!我老早就說王上您不會久居人下,就算是拓跋岫耍些手段又能怎樣,終會敗在王上手下!”
對於多年跟著自己東征西討的兩個遠房堂弟,拓跋岱一腳丫子踹過去,嗔道:“別他媽的廢話,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黑煞軍東調,你們這邊安排得如何?”
拓跋安福虛虛受了這一腳,這才笑著指點著地圖,解釋道:“七王這令下得實在倉促,沒頭沒尾地就調走這麼大一支軍力,這一帶近五百里戰線一下子就空了出來,黑煞軍這一走,一時之間尚未聯絡到飛虎和鷹揚,這一帶全得咱們黑龍去填。不過好在楚軍戰力不強,一直是被咱們壓著打,這一下兵力分散了怕是不能再拿得下什麼新城,不過倒也不怕他們反撲,以咱們黑龍軍的戰力,一時也能守得住。”
抬頭看了看正貓了腰研究地圖的拓跋岱,笑道:“我們哥倆正這兒研究呢,想看看以現有的軍力能不能再拿下哪座城。”
拓跋正祥插嘴道:“原還想著等郢都傳軍令給飛虎鷹揚軍,來回耗費時日,現在王上您來了真是太好了,您就直接下令,調飛虎鷹揚二軍移防配合,也免得咱們黑龍軍戰線太長,兵力終是顯得薄弱了。”
拓跋岱不顧身上傷勢,就那麼半跪在地圖上:“好,說說看,黑煞軍一走,咱們餘下這三軍,該怎麼調動為好?”
三個人指指劃劃地研究了近大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