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黎輝不明白最後這話的含義,在松島和冬獅郎已經走到店門口時,他突然起身追問:“你……究竟是誰?”
松島又溫和地笑了,謙遜而有禮,低頭致意的姿態彷彿是從古典故事中跳出的人物:
“這一世,我叫松島鏡也,在前世,我叫竹原彥十郎……但是在故鄉,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鏡。”
黎輝從窗戶中望出去,咖啡廳門外,宗宮貴人一見松島出去,便拉住他不放,說長說短地將兩個當電燈泡的少年往一邊趕,冬獅郎似乎被惹急了,差點兒與宗宮爭執起來,可不知為什麼,最後變成了和雪丸的鬥嘴大戰,讓一旁的宗宮漁翁得利,拉著松島笑嘻嘻地走出了巷子。
不管他們是誰是什麼,黎輝眼中、外人眼中,看到的只是“和諧和幸福”。
——當你真心愛上的時候,你還會在乎是她、是他、還是它嗎?
♂
到了瑞士後黎輝乘上了前來接應的小型私人專機,飛往阿爾卑斯山脈。
根據資料顯示,城堡周圍地勢奇特,終年積雪覆蓋,讓黎輝一陣陣頭疼:不知道這個原始的主人是不是為了躲避敵人才選了這種鬼地方建城堡。按照地圖上標的位置,別說敵人,恐怕連鳥獸都不會經過這個地方。
在暗暗懷疑老頭子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後,黎輝冷靜下來,又想起了松島說過的話:
“有些東西,即便記憶消失,也會存在於靈魂之中,永生不滅,那是維繫兩個人之間的紐帶,看不見、摸不著,但當兩個人一起時,無需言語,自然會知道,彼此是唯一的存在。”
“所以,就算九哥哥不再記得你了,憑你的毅力,相信你會再度把他找回來。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須面對一個更嚴峻的阻礙……”
黎輝記得,當時,松島的臉色異常嚴肅異常謹慎,帶著絕對不容違抗的警告之色,聲音沉得令人壓抑。
“你會看見一個人,暫且說他是‘人’……如果,在你眼中看到的是一個金髮金眼的女人,不管她說什麼,用盡一切方法,懇求她……如果,在你眼中,看到的是一個黑髮黑眼的男人,什麼都不要說,最好連呼吸都要停止,服從他一切命令,哪怕他讓你自己割下自己的頭顱……如果,兩者都沒有看到……一切便是未知數,你的機會,可以是零,也可能是一百……”
“那之後的一切,連神都決定不了……”
“因為那個存在,凌駕於神之上!”
聲音彷彿是鐘鼎齊鳴,迴響在黎輝耳中。
——那樣的存在,又是怎樣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在瀕死狀態中見過的黑色的太陽,沉吟不語中,機身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怎麼了?”黎輝問駕駛員。
“有氣流……”
“小心駕駛……”
話音未落,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黎輝忙掏出手機一看,並無號碼顯示,更奇怪的是:自己記得,手機在登機後就已經沒電……但是,他還是摁下了通話鍵,裡面,傳來溫和卻急促的聲音,用著嚴厲的命令性的口吻衝著黎輝叫道:
“跳下去!”
那是他和松島約定好的,不管時間地點任何情況下,只要松島叫他怎麼做,他就必須做。
於是黎輝立刻揣好手機,一下子拉開艙門,在飛機員的驚呼聲中毫不猶豫地跳進了茫茫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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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降落傘,也沒有任何裝置,完全等同於瘋子般的自殺行為,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黎輝索性閉上眼睛,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感受著從幾千米的高空飛速墜下的奇妙感覺:
——一個人的一生中,能有幾次這種刺激到極點的經歷呢?
能在這種情況下苦笑的,恐怕也只有當過“死神”的他了。
身體越墜越快,在嗅到大地的味道前,黎輝陡然覺得自己的腰被什麼東西緊緊抓住,下落的速度瞬間一頓,但之後仍在快速落下,只是速度要比之前略微減緩……
什麼東西,可以阻止如此快的下落速度?
黎輝心中一驚,敏銳的感覺已經告訴了他:那兜住自己腰身的,應該是一雙手臂,並不粗壯,卻十分有力。
“謝謝。”不管身後那“人”是誰,黎輝都不覺得有殺氣襲來,只是從那人身上傳來一股味道,讓黎輝的心中一凜:這個味道……如果沒錯,應該是……
那人聽到黎輝鎮定地答謝聲,頗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黑暗中,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