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九重山的第一縷晨輝照入天闕殿時,陳英已經站在宴賓臺上。
從她所在的位置向下看,正能看見山門入口。
她依稀記得幾年前喬漣漪帶著她的護衛初上九重山時是多麼的氣派。
少女明豔,驕傲不凡。
後來她如願選上天闕殿聖女,更是將裡面的護衛都換成了自己心儀的人。
那時便有人說她的做法有失妥當,但她礙於喬漣漪的身份,便也賣她一個薄面。
早知道當時就該打一打喬漣漪的氣焰,讓她知道澧水國的帝姬不是可以任性妄為,也不至於讓她幾年後她是走錯了路,落了個要被人前問責的境地。
陳英:“都安排好了嗎?”
身後兩個婢女回話道:“都已傳過話,約莫一盞茶功夫人就會到齊。”
“好。”
九重山上,陳英素來是起得最早的那個。
她每天都要來這裡感受九重山的靈氣,同樣也是緬懷當年的凝華天女。
婢女估算的時間沒錯,一盞茶後,大部分人都聚齊了。
樓云溪等人來得最快。
緊隨其後的便是納蘭馨等人。
“哎,怎麼只有我們幾個到?喬漣漪她們死哪兒去了?”納蘭馨雙手環胸,憤憤
不平地問。
趙冼嵐低聲:“她喜歡擺架子,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起這麼早,估摸著那幾人還迷迷糊糊發著脾氣呢。”
趙冼嵐話音剛落,果然見幾個人一臉陰鬱地朝著宴賓臺走來。
引路的侍女因為來的晚了低聲催促了下,喬定元就暴躁道:“催什麼,催命呢?等一會兒怎麼了,難道今天我們晚些事情就解決不了了?”
侍女被他們臭罵一頓,便也噤了聲。
她將幾人帶到陳英面前就默默退了下去。
納蘭馨嘲諷道:“還從未見過嫌疑人這麼大架子的,你們澧水國好生氣派!”
喬漣漪勾唇一笑,透出幾分輕蔑道:“澧水國的事輪不著一個南辰國不知排在哪兒的公主來管。”
納蘭馨一怔。
“你……”
她怎麼就排不上名了?
她在南辰也是頗受父王母后愛重的!
喬漣漪繼續道:“我記得此事與你們無關,這麼趕著湊熱鬧,莫叫人以為你不是公主,而是街頭聽閒話暴躁的潑婦。”
她的視線從納蘭馨身後兩位公主的一掃而過,顯然不是針對誰,而是對眼前的幾人都分外看不上眼。
這時趙冼嵐上前拉住了納蘭馨,“莫與她計
較,她汙名纏身,急了。”
納蘭馨點點頭,“也是,誰家公主能在九重山幹出這種事啊。和這種人計較才是對我們自己的侮辱!”
這時,陳英開口道:“既然人都齊了,今日便將此事了結了。裕豐,你過來。”
時隔兩日再見到喬漣繡,裕豐的眼底已不復當初看她時的光彩。
他甚至覺得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喬漣繡。
“我在!”
裕豐上前守禮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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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漣繡看了他一眼,袖中的手悄然攥緊。
這小藥童若是識相就別胡說八道,如若他胡說,等下了九重山,她一定讓裕豐吃點苦頭!
陳英問道:“前夜的事,你可還記得?你為何去那後山,又因何落入飛鷹澗?”
裕豐抿了抿唇,一番思忖過後,他卻沒有指認喬漣繡,而是對喬漣繡問道:“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他不想將矛頭直接對準喬漣繡。
他想再給她一個機會。
可喬漣繡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別過頭避開了裕豐的視線。
“沒有!我同你有什麼好說的,如今你師叔可是要因為此事跟我皇姊算賬呢,我什麼都不想跟你說!”
喬漣繡三言兩語間,還在試圖將問題
的矛頭指向樓云溪。
但如今的裕豐在飛鷹澗裡走了一遭,已不會那麼輕易地中計了。
裕豐道:“那你當時約我去後山,是何意?你那時沒有出現,我等了你很久。”
眾人一陣唏噓,都這時候他還想弄清楚喬漣繡沒去的原因?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澧水國的人不簡單吧?
但在這一陣唏噓和質疑中,只有樓云溪沒有發表任何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