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
一支極其豪華的車隊進了梨花鎮。
隊伍之首是個身材健壯的男人,他騎著一匹極其罕見的紫鬃靈駒,靈駒的馬轡由純金打造,連馬蹄上都鑲著一圈紅色瑪瑙。
不過此人也戴著帷帽,很難認出他的模樣。
彼時樓云溪正坐在客棧上喝茶,越看這匹駿馬就越覺得眼熟。
“主子,鄉下偏僻,只能隨便找間客棧休息了。”
那男子招搖撞市地從大街上走過,身下馬蹄都踩得小鎮地面踢踏作響。
不少人讓開了路,自覺退到了一邊。
最後他在小鎮僅有的幾間大客棧裡審視了一圈,將目光盯在了樓云溪所在的客棧上。
“就這間吧。”
當初季家的人來得最早,所以也是他們盤下了最好的客棧。
後來者裡有不少人羨慕,但礙於季家的身份地位,也沒人敢來搶地盤,他們才一直安生地住到了現在。
沒想到這個人一來就要住他們的地方。
樓云溪趴在窗臺上,安靜地看著樓下動靜。
男子的下屬猶豫道:“主子,這兒好像已經被人盤下了。”
男子摘下帷帽,甩甩頭髮:“被人盤下就再花高價從他們手裡盤過來,我難道能住差的地方?”
“是!”
樓云溪一愣,蕭冊煬?
她猛地往窗臺裡縮了一截。
活見鬼了。
哪哪都能碰見他。
她自問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沒怕過誰,唯獨對這蕭冊煬是看到就頭大。
只因像他這麼好色還臉皮厚的人實在不多見!
被他纏上簡直就像癩蛤蟆上腳背,不咬人他膈應人。
而且蕭冊煬看人有一手,凡是被他記住的女子,他都能一眼認出來,簡直了。
一想到被蕭冊煬知道自己在這裡,他要圍著自己轉悠的臭蒼蠅模樣,樓云溪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得儘快把他們打發走!
下屬走到客棧門前,道:“裡面住的什麼人,我家主子說要把這兒盤下來。”
季家修士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不耐煩道:“你家主子是誰啊?知道我們這兒住的是什麼人嗎?你說盤就盤,想什麼呢!”
兩個守門修士當他放屁,連通傳一聲都不肯。
“管你主子是什麼人,要多少錢,我們都給得起。”
那下屬說話威風凜凜,雖然是昭通王府的下人,但沾了幾分王府的威風,就如同有了主人的狗一樣,說話都大聲一些。
樓云溪掐起了嗓音,藏在窗後道:“多少都給得起?”
蕭冊煬被這聲音吸引,抬頭問道:“你是何人?藏藏掖掖做什麼,有本事出來說話!”
樓云溪警鈴大作。
上次他僅憑一個模糊身形就能認出她是樓云溪,她真出去了還不妥妥被這色批盯上。
樓云溪依舊藏在窗後,只隱約露出半張遮了面紗的臉。
“這客棧是我兄長盤下的,我是季家人。總之,這裡我能說得上話。”
蕭冊煬眯了眯眸子。
怎麼覺得窗上美人如此眼熟呢?
嘖,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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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再露出半截身子就好了,以他對美人過目不忘的本事,肯定能知道此人身份。
“你想要多少錢,不如咱們面談。”
“不必面談,我說個數,你給的起我們現在就搬。”
蕭冊煬爽快道:“行,那你說吧。”
他高傲地將胸前長髮撇至身後,一雙手鬆弛地抓在了韁繩上。
打出生起他就沒因為錢的事犯難過,他還真不知道什麼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一百萬兩。黃金。”樓云溪語氣誠懇地說。
“你他孃的找事兒是吧!”沒等蕭冊煬發飆,他的下屬就先忍不住了。
看他齜牙怒目的樣子,樓云溪感覺他想跳上來打人。
樓云溪幽幽道:“這麼激動作
甚,不是你們說要多少錢都給得起,還以為真是闊綽人呢,沒錢充什麼大款……”
掌櫃地就站在門邊,聽到這話嘴角都抽了幾下。
一百萬兩黃金,別說盤下他的店,盤下整個梨花鎮都綽綽有餘了。
莫說是他,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他祖上十八代加起來都掙不來這麼些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