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臉變得醜陋不堪,亂蓬蓬的頭上像極了在街邊秋收乞討的乞丐。她再尋了一個破碗,再找了兩根竹棍,一人拿著一根,沿著街邊開始乞討。最初兩人都拉不下那個面子,南雪護著米多多,她先上前去乞討,只是還沒有走進那戶人家,一條大黃狗狂叫著從裡面奔了出來,把南雪嚇的破碗也不要了,飛快的奔了出來。米多多一聽到南雪的慘叫聲,縱然她怕狗怕到了極致,也衝上前拉著南雪就跑,沒料到那條狗極兇惡,兩人越是跑,它追的越緊,南雪的褲腳被那條惡狗一口咬住,痛的她哇哇大叫起來。路邊圍了一大群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反而個個臉上都掛滿了笑意,彷彿眼前的事情是一件極好看的鬧劇。米多多一見到南雪被狗咬了,當下也顧不得害怕了,拿起手中的短劍就朝那條惡狗的頭上砍去,那短劍極其鋒利,一下就將狗頭斬下。那個原本還在看笑話的主人上前就欲來為難兩人,米多多一見勢頭不對,拉著南雪便朝前狂奔,總算沒有被人追上。兩人一路緩緩向北而行,路上都靠乞討維持生命,運氣好的話,還能吃到別人吃剩的殘菜剩飯,運氣不好的時候,一整天都得餓肚子,很快兩人都被折磨的滿臉菜色。中間米多多和南雪各病了一次,好在病的都不算嚴重,也沒有花錢看大夫,休息了幾天就好了些,兩人的身體一好,就又朝北而行。這一路之上,米多多吃盡了苦頭,看透了人情冷暖,原本還有些高傲的心,也日益變得平靜。肉體的磨難讓她的心智也愈加成熟起來,再想起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她只覺得恍若夢裡。而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不是看到米府的熊熊大火,就是夢見沈浩軒渾身是血。她強自告訴自己,她一定要找到沈浩軒!回想起以前的種種,她愈發發現了他的好,他的種種溫柔的體貼,將她保護的極好。當她在路上吃盡苦頭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想起沈浩軒那張溫柔帶笑的臉,還有他曾經戲弄她時滿臉得意的表情。曾經天天見到的場景,對現在的她而言已經變得難能可貴。以前覺得極討厭的情景在此時也變得有些美妙起來,只是卻終是有些怨他,怨他從小到大都在欺負她,也怨他在樓外樓的苦肉計,也怨他將金子藏到米家倉庫的別有用心。只是這些怨在此時看來都變的極其淡陌了,怨也變得有些美妙了。她一直恨透了自己,如果她當初不是那麼倔強的愛著樓少凡,她只怕也不會將他傷的那麼深。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更加看得清楚,他對她有多麼的好!只是她被一葉障目,根本就看不到!她看不到也就算了,還經常把他的好當做的是一種傷害。這些天來,她想的極多,時常會想念夏尋梅和米滿倉,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只怕是傷透了他們的心,而他們卻從來都沒有和她計較過那些事情,一直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疼著寵著,就算是她闖禍後罵她也讓她覺得極其溫暖。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倒更寧願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就算是打她都沒有關係。路上的辛勞,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讓米多多越來越成熟,看待問題再不若以往那麼的片面和任性。她也還會想樓少凡,只是那種想再不若之前的那樣瘋狂和熾烈,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恨,恨她自己太過執著,以至於一直沒有發現沈浩軒的好,一次又一次任由他作踐她的自尊和驕傲。也恨他太過薄情和卑鄙,居然利用她將沈浩軒引到樓府去誅殺,再用那樣卑鄙的辦法將她留在樓府。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就不愛她,為什麼還要為她花那麼多的心思。他雖然拒絕了她很多次,卻又總會在最後的關頭給她一點希望,她少女情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是又憶起這一段時間他三番五次的相救,她終是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她連他也恨不起來了,所有的一切與其說是他的錯,倒不如說是她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她太過執著,也不會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了。她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一日樓少凡對她的告白,她卻覺得有些可笑,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已經被他徹底的利用了,他根本就用不著騙她。難道那所謂的告白,只是這三年來她對他糾纏不休的懲罰,又或者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的句號?每每想到此時,她只覺得有些莫名的氣悶,那些念頭如百鼠撓心般難受。她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又覺得心裡會泛起無邊無際的恐懼。她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清楚。這一夜,月光濛濛,她和南雪坐在一個破廟裡休息,南雪早已熟睡,而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初秋的天,已經有些冷了,而她們現在還穿著夏天的衣服,兩人這一段時間溫飽都難以維持,又哪裡來的銀子再去買棉衣。米多多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裡頓時有些難過,她的手上已經長滿了老繭,那一雙十指尖尖的手,已經被磨的圓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