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快活’兩字時,幾乎是壓抑不住,口不擇言地吐出來的。
陳容垂眸,她似乎沒有感覺到他的激動和歡喜,只是輕輕問道:“我一女冠,這般上了你的車,可無礙?”
摟著她的王弘,呆了呆。
感覺到他的僵硬的陳容,慢慢扯開他的雙臂,想要抽身離開。
王弘沒有鬆開雙臂,他低低的,軟軟地求道:“阿容,再讓我抱一抱。”
他抱著她,唇輕輕地壓在她的頸項上,閉上雙眼,喃喃說道:“阿容,我來想一想,想一想……總有法子,讓陛下忘記你,讓你脫了這個女冠的。”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陳容便回過頭去。
她回眸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在王弘地注視中,陳容嫣然一笑,聲音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我現在甚好。”她曬然一笑,道:“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了,七郎何必這般想不開,非要把阿容弄到你的身邊?”
她斜睨於他,笑得隨意,“現在這樣不好麼?阿容便當一輩子女冠,七郎照樣娶你的妻,納你的妾……這樣還不好麼?”他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還不好麼?
王弘望著陳容。
他摟著她的手臂,有點僵硬,突然間,他覺得口裡有點苦,突然間,他笑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尖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弘韻子仙姑可在?”
這是那個迎她入宮的小太監的聲音。陳容一怔,連忙應道:“在。”
那太監抹了一把汗,笑道:“太好了。陛下說,他發現了一件極好玩的事,請仙姑速速回宮,與他一道玩兒。”頓了頓,他又說道:“陛下還說,如果王七糾纏著仙姑不放,就要王七和仙姑一道前去。陛下還說,王七也是個荒唐人的事,他保證不告訴別人。”
這太監聲音尖利,說的話清楚地傳了開去,令得路人紛紛駐足,詫異地打量而來……就這樣,還說是保證不告訴別人?
再一次,王弘呆了呆。
他的口裡又有點苦。
這時,四周馬車裡的貴人,路上的行人,已越聚越多,他們在低語一陣後,便興致勃勃地看向王弘。
時不時的,有一二個聲音傳入馬車中,“這是琅琊王七的馬車。”
“陛下說他荒唐,不知是個怎麼荒唐法?”
“馬車中定有玄機,快掀開看看。”
接著,幾個少女的嬌喚聲傳來,“七郎七郎,快快露容讓我們一觀。”
亂七八糟,此起彼落的叫聲,笑聲中,王弘的手,還摟著陳容的細腰。
他低下頭來,望著陳容。
這時的陳容,清豔的臉上笑意嫣然,她小鳥依人般偎在自己懷中,表情眼神中,有著他想了多時的溫軟纏綿。
……問題是,時機不對,打扮不對啊
於這大庭廣眾當中,於這剛剛駛出宮門之時,他這般摟著一個道姑,在馬車中卿卿我我的。
……
王弘望向陳容,幾乎是突然的,他發現不過幾個時辰,陳容不過是在王宮是去了一趟,便變化殊多,便令得他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皇帝的做法,與陳容剛才的話,前後對應著來看,簡直是兩個頑童設了一個套,把他給套起來了。
王弘垂眸,靜靜地望著陳容。
他靜靜地望著,望著。
懷中是溫香軟玉。
幾乎是突然的,王弘雙臂一收,再次把陳容摟於懷中。
他低著頭,把下巴擱在她的秀髮上,閉上雙眼,低低說道:“這又是阿容的詭計?”
他的唇,在她的耳尖,玉頸上游移,吐出的氣息,暖暖的,靡靡的,“阿容是不是在想,琅琊王七畢竟是王氏嫡子,他是要名聲的……為了不被世人落實了荒唐兩字,琅琊王七定會剋制自己,不再接近阿容。是不是陛下和我王府的什麼人向你保證過,只要你這樣做了,就算王七離開了你,就算王七不再保護你,他們也會接替王七,保護你的安全?”
當朝的名士,就算行為以放蕩不羈為美,以任性自我為時尚。可是,這種糾纏於一個曾被自己捨棄了的女子,一個出了家的道姑,終是落了下乘,終是不合超脫高潔四字,終是應了荒唐一詞。
這卻是有損名聲的。
他靜靜地看著陳容,聲音輕軟低柔,他五指如梳,穿過她的秀髮。
他在望著陳容,在等著她地回答。
陳容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