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聊之極。
楚凌真冷冷想道,手下卻不停,挑了幾件喜歡的穿了。回頭正想將桌子上的燉盅一併拿下去,卻沒見到,也沒有多想,開啟門要下樓。
楚凌簡還立在門外,見他不說一句話就走,也只是有些失落地跟著後頭。轉眼又看他一身都是自己親自挑選的衣物,簇新的襯衣領子還未洗過而有些硬,他大概覺得不舒服,沒有扣上釦子,散開的領口從上至下可以看到精緻的鎖骨,再往下,也許動作大些就能看到小小的紅櫻。
喉頭一緊,楚凌簡急忙移開視線,走在前頭的人渾然不覺,不時皺著眉調整領子。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如果不舒服就換一件吧……”而後想到那裡所有的襯衣幾乎吊牌都沒有拆下來,換哪件都似乎一樣。他有些後悔沒有在那掛滿襯衣的橫架上偷偷掛上一件自己的衣服。
楚凌真腳步一頓,沒有搭理他的話,卻回首瞟了一眼,說道:“無事。”
看得楚凌簡幾乎釘在原地不敢再走。
下到樓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楚安易戴了眼鏡翻看報紙,坐在一側的林杏正在倒牛奶,見到他們,連忙笑道:“快坐下吧,吃了早餐再去。”卻沒敢將牛奶放到楚凌真面前,端了一杯錫蘭紅茶過去。
楚安易沒聽到大兒子說話,放下報紙“哼”了一聲。昨夜就被氣得差點睡不著,妻子進來看他臉色就知道兩人吵過,一番溫言相勸後他才按捺下怒意。
今早他居然又是一副冷淡模樣,他楚安易是瞎了眼才覺得他近年來性子緩了。
手邊及時遞過一塊熱毛巾,他接過,見是妻子含笑看來,也便沒有大早上就訓話。途中有些忿忿,瞪了一眼過去。
楚凌真看著眼裡,裝作看不見,低頭吃著自己的早餐。面前的紅茶味道倒是正宗,他也樂意賣個好,便喝了一口說道:“味道挺好。”見著父親臉色緩了下來,林杏面帶喜色,心裡有些倦。
旁邊愈發溫柔的眼神讓他無法無視,他看了一眼,楚凌簡像是不好意思,低了頭去,唇邊是久久不去的笑意。
楚安易吃得差不多,對著小口小口品著紅茶的兒子說道:“等會兒和你弟弟一塊去吧,反正你也沒有開車過來。下週末是你阿姨的生辰,你回來一趟。”
說罷看著也直視自己的大兒子,見他許久才應了聲,便滿意地笑道:“去吧,時間也不早了。”補完:
一路上閉目休憩,底下的車子開得愈發平穩,楚凌真想著他父親最後一句話。這些年來楚安易帶著林杏出席各種場合,與楚家交好的人無一不清楚林杏就是楚安易的現任妻子,只是從不在他面前說這事罷了。他父親也不是沒有暗示過,今天這話說得倒是露骨得很。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父親怎麼就不明白,既然他和林杏領了結婚證,就算他再怎麼不承認,在法律上林杏依然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楚凌真端的是個態度,而楚安易掌握的是事實。
是想以後他能給個好臉色,不要再為難他心愛的妻子?可笑。若不是林杏心中有虛,怎會見到他就怕得坐立不安處處討好。
楚安易太過急切,若是母親去世後再過一兩年領著林杏單身進門,他或許會真心接納。罪不可赦的是,他居然,帶著私生子踏過母親生前最喜愛的園子,帶著他在母親親手種下的月季花旁玩鬧。
真是不怕一向溫柔的母親午夜夢迴時掐上他的脖子。
赤‘裸裸的背叛,在他們登堂入室的那一天開始,楚安易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居然還妄想著他去接受背叛的證據,真是天真得可以。
車子停下,楚凌簡手剛搭上他的肩膀,想要喚醒他,就被狠狠揮開。
“滾。”楚凌真低聲喝道,一身戾氣毫不掩飾,直接在他身上發洩怒氣。說罷一眼也不看被他喝得怔在原處的人,開了車門搭電梯直上辦公室。
聽到聲響的秘書小姐微笑抬頭,準備和他打招呼,無奈楚凌真繃著臉實在嚇人,她縮了縮,小聲說了聲:“副總早。”楚凌真卻不像以往日子一樣回答,進去辦公室後的關門聲大得其他人也開始探頭探腦。
楚凌簡神思不定,他被叱喝得太多,從前他不明白為什麼楚凌真那樣討厭他,總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下次同樣的事情盡力做得更完美,只想著討他歡心。後來也漸漸明白過來,無論他做些什麼,楚凌真都不可能喜歡。
這次他想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嘆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副駕駛座喃喃說道:“既不是我造成的因,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點好臉色呢……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