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芸也在下首坐下,撫琴邊彈邊唱:“秋暮,亂灑衰荷,顆顆真珠雨。雨過月華生,冷砌鴛鴦鋪。池上憑闌愁無侶,奈此個、單棲情緒。卻傍金籠共鸚鵡,念粉郎言語。”
這是柳永寫的,雖然這首詞十分美妙,可與他後來的那些意境遠大的詞相比,這首詞局勢狹隘,粉味更重。說到粉詞,他又想起另一個人。宋祁。他曾寫過兩道落花詩。其中一道是這樣的:墜素翻紅各自傷。青樓煙雨忍相忘。將飛更作迴風舞,已落猶成半面裝。滄海客歸珠成淚,章臺人去骨遺香。可能無意傳鳳蝶,盡與芳心與蜜房。
宋祁將這首詩寫完後,投於夏辣。夏妹看後大讚,認為宋祁以後必中甲科,於是此詩立即傳揚出去。雖然此首詩沒有明言賦於何物,但一看,同樣也有粉味。可與柳這首詞相比,宋祁的這首詩明顯地多了一層富氣。而不象柳這首詞,一看就有點酸寒。
石堅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歷史上柳永多次落榜,但在明年的科考終於以才華考中進士。但因為在前幾年,柳永落榜時寫過一首詞:“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諮狂蕩?何須論得志。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時候柳詞傳唱已經很廣了。連身在皇宮的趙禎也聽到這首詞。後來柳永考中進士時,但臨到皇帝圈點放榜時,趙禎看到柳永的名字,想起了他那首《鶴沖天》,就在旁批道:“且去淺斟低吟,何要浮名?”又把他的名字勾掉了。
小皇上的輕輕一筆,徹底地把柳永推到市民堆去寫他的歌詞。柳永只好自我解嘲說:“我是奉旨填詞。”從此他終日流連在歌館妓樓,瓦肆勻欄,他身上的文學才華和藝術天賦與這裡的喧鬧的生活氣息、優美的絲竹管絃、多情婀娜的女子發生共鳴。仕途上的失意並不妨礙他藝術上的創造,可以說,正是這種失意造就了獨特的詞人柳永,造就了獨特的“俚俗詞派”而且也因為失意,他的詞境開始勃大。
但反過來何嘗不是他詞境中的酸苦有關。同樣另一個人寫的粉詞也不少,周邦彥,可他的詞在當時卻被人們視為正統,連蘇東坡都不及
。
你看,周邦彥寫的那首《瑞龍吟》:
章臺路,還見褪粉梅梢,試華桃樹。淄目坊陌人家,定巢燕子,歸來舊處。黯凝佇,因記個人痴小,乍窺門戶,侵晨淺約宮黃,障風映袖,盈盈笑語。
前度劉郎重到,訪鄰尋裡,同時歌舞,惟有舊家謝娘,聲價如故。吟箋賦筆,猶記燕臺句。知誰伴、名園露飲,東城閒步?事與孤鴻去。探春盡是傷離意緒。官柳低金縷。歸騎晚,纖纖池塘飛雨。斷腸院落,一簾風絮。
同樣寫傷離情緒,但格調多高雅,不招官家喜歡才怪。
雖然他的推動,這一屆科考提拼了一年,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柳永自當能考中。到時候幫不幫他一把呢?石堅如果想拉柚一把,到少會給他一個小官做做,反正現在宋朝無能的官員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他一個。可以後柳永後期那些優美的詞作將會消失了。
石堅正想著心思,三個世子與蔡齊都拍起了巴掌。雖然也是靡靡之音吧,可人家小姑娘唱愕酥軟到了極致。也算一種美吧。不可能每個人都要象石堅那樣發出鏗鏘之音。
石堅回
“四 。作禾他也鼓了幾下掌,然後問道!“青芸姑娘。你可有人?”
句話問完後,四個人一愣。石堅冒味地詢問這一句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重了這個青芸姑娘。
起看著青芸,怎麼回答了。如果她說我有啊,就是喜歡你啊,今天就有戲唱了。
老蔡更是等著看好戲,雖然今天就是坐在這裡吃一點小酒,聽一些小曲,一會兒結帳,自己腰包準的少的一大段。可要是看到好戲,也值啊。
但讓這四個人失望的是,這個小姑娘答道:“奴婢生於青樓塵詬之中。那敢談什麼喜歡不喜歡。”
石堅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你認為什麼叫喜歡?”
每一個人的喜歡都不一樣,紅鳶與綠等因為跟著石堅時間長,還有老祖母的允許,可是她們一直是一個婢女,所以心中若得若失,喜歡中就帶著一種強烈的佔有慾,只是紅鳶重一點,綠獸輕一點。趙蓉的喜歡。因為智慧,顯得有理性。李慧的喜歡,那是親情友情,還有愛情。喜歡到骨子裡。趙董是倚賴。玉素奴香從最初的不服氣,到後來的崇拜。雙胞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