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輕撫的觸感。
慕禾朦朧聽到溫珩在床邊道,他幫她將瓷片清理了就會離開。
思緒混沌之時,也無由來的在想,他為什麼還要管她呢?像今天那樣的糾纏不清。
明明都已經斷得乾淨了。
腦中混亂閃現了些許的畫面,多數仍是在棲梧宮後山的光景。
那時的她支著頭坐在撐了帳篷竹床上,困得不行、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溫珩打著扇。待他在夢中微微皺了眉,她便一個機靈的轉醒,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扇子也搖得快了些……
富家的少爺就是這樣不好養的。
溫珩幼年身子不好,小小傷寒也格外的厲害,吃不進東西,又是發燒又是做噩夢。
只忙著照顧他,也便忘了自個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生過病。
可當初她為什麼要管他呢?
本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秉承一份將她當做踏腳石的狼心狗肺,做什麼要對他巴心巴肺那麼多年?
慕禾難受的側身,雖然並未睜眼意識卻微微清醒了些許,也感知到手邊的觸感淡去。
人應該已經不在了……
也好。
正當她迷迷瞪瞪又要睡去之時,唇上忽而覆上一點微涼,像是指腹在唇邊親暱地摩挲,又似是在輕輕地擦拭著什麼。
原是輕柔的摩挲,到得後來卻有些用力了,反反覆覆未得停止,便開始擾人。
”唔……“慕禾終於覺著難受,試圖偏開頭,避開那手指。側開臉時,卻反被一片溫軟的唇攫取,一口惡狠狠的咬在了她的唇上。
慕禾吃痛,意識也是一瞬間的半清醒。被迫睜眼,對上一雙漆黑若淵的眸。
不曉得是否是那唇舌中濃郁的血腥之氣在作祟,還是單純地醉迷糊了。以至於慕禾都以為那一瞬間,在溫珩眼中看到了幾近瘋狂的偏執,浸透著暗如漆黑的血紅,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更是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對於一個將她拋棄的前夫,還是沒有基本男女方面的防備。
等想要將他推開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受傷的左手已經被綁在了床頭,右手則被溫珩扣在懷中。
密不透風的吻壓下來時,他整個人覆在她的身上,獨有手肘支撐,按住她的後腦不容迴避。如斯姿態好似曾經那緊密得不留一絲縫隙的擁抱,牢牢佔據,沒有半分可讓她逃脫的空間。
☆、第十一章
昏天黑地的一整晚,慕禾已經記不得自己有過多久微微清醒的時刻。
手掌的傷因抑制不住的緊握而再度崩裂,給溫珩重新包紮了幾回,直待天亮才終於能安分睡去。
……
日上三竿,桌上打翻的茶盞水漬早已消散,唯有書冊上餘留一份皺褶的痕跡。
窗邊的陽光落在了慕禾的臉頰邊,面板上暖意伴著刺目的光澤,讓慕禾從掙扎連綿的夢境中醒來。睜眼後,望著自家熟悉的床帳,卻有好一陣的迷濛愕然。
隨即才給擱在腹上的一隻手提醒,瞧見了身側的溫珩……
這麼極近的距離的端詳,不曉得已隔了多久的時月。
可慕禾靜靜地將他望了一陣,神色之中卻無一絲的觸動,連被她端詳之人倏爾的睜開眼,視線不期然落入他若淵的眸底,也沒有半點的驚訝錯愕。
昨天夜裡將爛醉如泥的她當仇人一般往死裡的折騰的人,她自然是記得的。
記得歸記得,慕禾渾身痠痛的坐起身,隨意在床下撿起外衣穿上,不走心的問,“怎麼是你?”
溫珩靠在枕邊,彎眸笑了笑,“不然還能是誰?”溫和的語調,像是並沒有全然醒透的朦朧。
慕禾整理好外衫,低頭繫著腰帶,面上神情因為他語調之中的不以為然而冷淡下來,一言不發。
看來昨夜之事並非僅僅是酒後的過錯了。
溫珩半起身,就像過往無數次一般從身後將她牢牢抱住,也止住了她穿衣的動作。唯一不同的是,他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外衫,似笑非笑、毫無預兆對著她吻痕累累的脖頸一口惡狠狠咬了下去,齒間的力道嵌入皮肉,轉瞬就見了血。
慕禾吃痛,瞳孔一縮,終是染上一層幾欲爆發的怒意,冷聲斥道,”你可是瘋了?”
“不然還能是誰?”溫珩神色不改,重複再問。
不然還能是誰!慕禾直想說出這麼一句。
可無法自控將要拔高的語調在未出聲之前猛然哽咽回去,眼角餘光之間瞥見窗外晃過道纖細的人影,心中微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