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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就說這幾句話的工夫,煉魔紫雷與甲木精氣合圍的城池便已被一道濁浪濤濤的黃河從內衝破,河水中每一滴浪花都幻化作一個骷髏頭,張牙舞爪地向兩人撕咬過去。盧江白著一張臉想要飛離這鬼地方,身周卻被越來越濃的死氣裹住,腳下陰魔叢生,雖在他的腳下一觸即死,卻是拖得他行動不便。

盧江煩躁之餘,卻也不得不承認,劉承被困在重重雷光之中這麼久,竟還能有如此威勢法力,真不愧是陽神之下第一人。他身上的法寶畏懼雷光,更不可能合身撲進雷裡奪劉承禎的肉身。看著樂令手中雷光凝成長劍劈散血河,自己也不好意思只躲在一旁只顧自身,便長嘯一聲,以密法傳音,呼喚起熟識的師兄弟來助拳。

長嘯聲在山中響起,不久便聽到空中有飛劍破風的聲音,劍上之人看著頗為眼熟,卻都是後輩弟子,似乎與劉承禎關係不遠。雖然樂令身份極高,他自己也是元神中關,但這些人平素極服膺劉承禎,來了是助哪一方可不好說。

盧江擔心地看了樂令一眼,卻發現他比自己還要緊張,眼中閃動著極銳利的殺氣。他一向收斂於體內的魔氣毫不保留地灑出,化作層層天魔護住己身,手中已取出一枚陣盤,調取出濃郁得令人睜不開眼的純陽精氣。盧江看他時,便見那張笑時已令人心頭髮冷的臉陰沉死水,嚴厲地吩咐:“把來人都殺了,用法寶,不可用血魔功!”

棲逸峰上雷光不停劈下,竟有幾個成劍而來的弟子從劫雲範圍內插過來,被捲入劫雷一同劈死。而周圍的人就像沒見到一樣,都神色麻木地乘雲往這邊飛行,還有幾個離得遠遠地就剝下皮化出血影之身。

盧江也隱約看出這些人的奇異之處,老老實實按著樂令的說法,取出六陽化血刀向空中扔去。刀身化作鮮紅血線繞向那些弟子的頸項,修為低些的當場便灼盡鮮血,只留下一張皮飄飄蕩蕩地從半空落下。

但從四面湧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元神修為的也來了兩三個。只能用法寶的話,對付那群修為低的小輩還罷了,再加幾個與他修為不相上下的師兄弟,就實在太勉強了。他在空中死死堅持著,目光轉過空中飛來馳援之人,赫然發現其中竟有一個與自己交情不錯的師弟,正駕著雲頭直直往他這裡飛來。

滿天劫雲退去,清朗的天空與燦爛陽光之下,彷彿就剩下那一張……那一張猙獰恐怖,神色木訥,早早剝下清雅人皮,化作血光噬向他的臉。

不管盧江之前對他含著怎樣的期盼,如今卻是不能再把他當作自己人,揮手召回一枚六陽化血刀,在空中隨意一揮,就抵在那血影撲來的必經之路。那人的攻擊並不像平常一樣詭異莫測,速度似乎也慢了些,這一刀便將他的血身剖成兩半,從盧江左右分別撲開,再合成一體往回繞來。

這樣多的敵人都丟給他一人對付,他只怕是撐不下去了。盧江看了一眼下方的樂令,忍不住就想拋下他,直接拋下一段肢體,靠血遁離開。

然而這一眼望去,下方竟無故多出來了個元神修士,與他的修為彷彿,卻是完全眼生。就連手中那把劍上流轉的光芒也是那麼格格不入,帶著正道修士純粹潔淨的清光。樂令圍起的雷池已薄得搖搖欲墜,手中拿的也不是那枚灰樸樸不起眼的陣盤,而是一柄清光流轉的碧玉飛劍,與那人的架勢頗有幾分相似。

兩柄飛劍、兩個人,這一瞬間看上去,簡直要遺世獨立,與這魔氣洗遍的萬骨山,與這漫天魔修格格不入。就連那雙劍上凝起的清光都一樣帶著純粹而一往無前的鋒銳氣息、殺戮氣息,卻又絕不含一絲血腥和死亡的陰影。

彷彿能死在那劍光之下也是一種淨化,脫離這無止境的血海魔山……

兩道清光同時亮起,一道是能斬斷億萬眾生,一切因果羈絆的決然;一道是引落滿天星光,舉天地之力為己用的包容。劉承禎才從重重雷光中掙扎出來,當頭迎上的便是兩道磅礴如山河的劍光,將他的色身徹底撕爛,法身亦是化成絲絲縷縷碎片,被煉魔紫雷循著氣息裹住,徹底化作飛灰。

盧江終於回過神,打算殺開條血路直接逃走,視線中那多得似乎能把他包圍起來的血影卻都像失了魂一樣停止不動。只在一息之間,那些或披著人皮,或血肉模糊的身子便似溶化了一般,紛紛從空中墜落。地上那兩人各處執劍,從落下去的屍身中挑出一團團非煙非霧的東西攪碎,卻是沒有一個搭理他這不明所以的可憐人的。

樂令清完了這些陰魄真種,看著這滿地屍山血海的模樣,竟還和身在玉闕時一樣逍灑自在,對著池煦笑了笑:“竟連著度了兩重天劫,我還當你要直接陽神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