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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二章 難測

“行了,風吟,不要再說了,我想阮煜是不會害我的,我先與他去了,凌恆就交給你照顧了。” 程墨蘇見兩人大有一副要爭吵起來的態勢,趕忙制止了起來,她不想浪費多一分的時間,只想儘快趕到他的身邊去。

阮煜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滑過一抹難言的苦澀,轉過身去,燈光將他的背影渲染得孤獨又清寂。他往前邁了腳步,聲音不高不低,“走罷。”

程墨蘇握了握風吟的手,便趕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他專注地開著軍車,她有一肚子想要問的話,此刻卻不知該怎麼開口了,只是那雙水色的眸子,混合著夜色,透著幽冷的清澈。她的眼簾半開半合,羽睫覆住心焦,纖細的身姿柔弱無力,只那雙白皙的小手緊緊交纏住十指。

他的餘光慢慢掃過她,又淡淡掃了回來,抿緊的唇線鬆了鬆,“上官少弈在蘇州附近,身中彈片多達十五處,現在昏死過去,生死未卜。”

這一句話對她來說就是雪上加了霜,火上澆了油。她緊緊地咬著玫瑰色的唇,瞳孔收緊得厲害,那指節被黑夜映襯得格外慘白。他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鷙,聲音卻仍然沒有情緒的起伏,“怎麼,你不知道嗎?”

她緊緊扣住車門的扶手,生怕自己又暈厥過去,那片柔美的側顏掩映在了無聲的燈光裡,她的眸色又盪漾趨於了平靜,那份皎潔與恬淡竟不輸給窗外的月色半分。她的眸光靜靜地看著阮煜,溫軟得如同一片霞雲。

“你好像不是很擔心了?” 阮煜不解她的情緒如此平靜,便開口問道。

“那有什麼的,大不了隨著他一起去了,也無妨。”她秀美的眉心輕輕地蹙著,玫瑰色的唇淡淡地揚起了弧度,幽靜又文雅,如雪般的肌膚散發著剔透的光芒,不知動了誰的情,又灼了誰的目,這份柔美竟讓人想一生守護。

他默了默,神色嚴峻,狹長的眸子緊得厲害,他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也自然明白她對上官少弈用的情有多深。經歷了一場生死的他這才明白過來,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到的。他的指節狠狠地扣著方向盤,牙根緊緊地咬合在一起,才能制止住自己洶湧的心情。

她見他沒了話,便問道:“我們多久可以到?”

他終於無法忍受,直直踩下剎車,那突然而至的力道讓她身體向前傾倒,他趕忙去扶她,讓她穩穩落到了自己的懷裡,她身上的那抹幽香也隨著她的接近,緩緩地彌散在他的鼻息。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真是瘋了!”

她慌忙地與他拉開一段距離,羽睫輕輕地顫抖著,“對不起,我是太著急了,所以沒有顧及到……”

“那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孤家寡人,了無牽掛,本來以為還有一個你能給我一點念想,哪裡知道你對我只不過是……”

“我是希望你活著的。”她趕忙開口,阻斷他不好的想法。

他斜斜地上揚起嘴角,一聲嗤笑,“你不但希望我活著,你希望所有人都活著,你為了所有人的死而難過,為所有人而祈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申銘量死了,申銘量的夫人死了,你可以難過得暈過去。就連你本該怨恨的姜雅庭死了,你都可以放下仇恨,去照顧她的小孩。蘇兒,我有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怎樣評價你。”他直直地看著她,見她那水色的眸子散發出一層淡淡的迷離。

她緩緩地低垂了眸子,自己的十指緊緊扣住,窗外的月光投下一片陰影,讓她更加的婉約優雅,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哪裡有你說得那樣偉大,我只不過是想安安靜靜地生活著罷了,這世道這樣得亂,總是給我添上紛擾,我又何故自己再去給自己找那份罪受?”

阮煜皺了皺眉,道:“那你覺得我呢,我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你?”她不解地看著他。他淡淡一笑,狹長的眸中透著疏離的光線,“我為了逃命,將蔡副官的外甥,那個身材與我很像的小孩子給一槍嘣了。這才金蟬脫殼,逃離了阮克。蔡副官為此恨毒了我,但是他又跟了我這麼多年,也就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阮克,我與蔡副官,算是已經陌路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又聽他繼續道:“離開西北後,我就到了上海,畢竟這裡有著租界,就算阮克發現了那個人不是我,他也不敢來租界抓人。”

她怔了怔,想起了那個磅礴的雨天,她看見的人……

阮煜點了點頭,“我突然不用帶兵打仗,自然不知道該找些什麼事情做做,所以就跟著你,看看你再做些什麼,所以你的一舉一動我都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