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夜深人靜之際,爾忠國踏窗而來,已近十一點。
以為我已經睡著,他沒有打招呼,也沒開燈,徑直走向浴室洗冷水澡。
知道他有潔癖,但沒想到他根本不用熱水。我起身將早已備好的點心放到桌上,並將他脫在一旁的髒衣服浸入木盆裡搓洗。
洗到一半,盆被端走,幾乎同時,他熱乎乎的身體緊貼上來。“一直在等我嗎。”他問,稍一用力,將我抱離地面。
“吃點東西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朝餐桌努努嘴,將手擦乾。
“你天天等我?”他帶著憐惜的語氣說道,“我是有點餓,不過有你就夠了。”熱烈的唇熟稔地湊近我的唇,瞬間吸入。
“你總是洗冷水澡怎麼行?”我抹去他發上的水滴。“我準備了熱水的。”
他停下:“忘了告訴你我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你不必惦記為我準備什麼,況且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可以過來看你。”說著,動手解我的睡衣。
我輕輕推開他。
“不高興了?”他的手順著開啟的衣衫伸進來摩挲我的身體,立即有了生理反應,我亦然,但是,我沒打算配合他進入亢奮狀態。
“我——有話想跟你說。”我的語氣平靜中透著嚴肅。
他摩挲著的手隨即拿開,前額抵住我的前額,露出揶揄之色。“啊,小臉兒寫著不高興,怪我來遲了是不?下次一定早點。”
他誤會了我的意思。事實上,我正打算改造他,勢在必行。
我拉他坐下,抓了一塊糕塞進他嘴裡,又去拿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布衫,將眼前這副很容易讓人流鼻血的身體遮蓋住,免得談不了正事。
他恢復了正經神色。“給你十分鐘。”說完,像抱孩子一樣將我放到他膝蓋上。
我搖搖頭:“半個小時也許都不夠。”
他毫不掩飾一臉的驚詫之色:“匪夷所思,想說什麼?”
我稍稍/炫/書/網/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問他道:“爾大哥,你認為在國民黨和共。產。黨這麼多年或明或暗的較量中哪一方是正確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女人不該過問這麼複雜的政治問題。”他搪塞道。知道我擁戴共。產。黨一方,他顯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他的手撫摸著我的面頰,順著脖頸一路向下,不安分地探入我的懷中,眸中露出不加掩飾的情。欲。
我抓住他的手,硬拖出來。“我在問你話呢;別打岔好不好?先回答我。”假裝生氣。
他無奈地一笑,颳了刮我的鼻子。“看來不給出滿意的答案,今晚是沒法安生了。”
“是哦。”我鄭重地點頭。
他溫柔地笑,嘴角彎起:“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回答:當然是國。民。黨。”他微微搖搖頭。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精神頓時一振。“那你告訴我啊,我想聽聽你的見解,詳盡的見解。”
爾忠國微微蹙眉,嘆了一口氣。“從古至今派系之鬥沒有哪一方是絕對正確或絕對錯誤的,只有輸贏之分,贏的一方就代表了正確,輸的一方就代表了錯誤。只有贏的一方有資格載入正史,享有發言權。依我看,共。產。黨長不了。”他很有把握地說道。“眼下內憂外患,必須以攘外為主,等把日本人攆走了,自然可以集中精力對付共。產。黨。共。產。黨不過是趁亂而動的草寇,命運早已寫好,所謂兔子尾巴長不了。”他說完,像完成了任務,臂膀一振,攬緊我便吻將下來,手伸進我的腰裡。
這傢伙性。欲怎麼這麼旺盛?我有些不快,再次將他的手硬拖出來。
如果我不是來自未來,自然像眼下的大多數人一樣認同他這類觀點——目前的形勢下的確看不出共。產。黨有任何勝蹟。
握住他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我極認真地對他說道:“如果從你的理論推導下去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共。產。黨是正確的,因為共。產。黨最終贏了。國。民。黨是輸的一方,因而是錯誤的。”
我想這個結論——儘管是事實——對他是極大的刺激。作為一名國。民黨黨員,國。名黨給他灌輸的觀念根深蒂固,恐怕一時很難撼動。
“什麼?”他一愣,沒跟上我的思維,但眸裡的欲。望忽地消失了。“你瘋了;憑什麼說共。產。黨是正確的,共。產。黨贏在哪裡了?共。產。黨不過是一幫藉助日本人侵略之際煽動民憤、妄圖篡位奪權的草寇。我們國軍牽制了大部分日軍主力,而他們乘機擴大勢力範圍;實乃小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