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典史所言不錯。死難者家眷是務必要儘快予以撫卹的。關於撫卹的款項,可以用縣衙的名義出,由妾身來墊付。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儘快把老爺的財政權和人事權拿回來。”
葉小天看了眼雅夫人,有些訝異、有些欽佩,蘇雅能有什麼錢來墊付?花知縣都混到這個份兒上了,給夫人的月錢怕是也沒多少,雅夫人能動用的只能是她的嫁妝。
女人的嫁妝是孃家陪送,夫家和丈夫都是無權動用的,女人這筆私房錢是她出嫁後的一筆重要保障,而今她竟動用了自己的儲蓄。真是“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花神龜居然娶了一位這麼賢惠的好妻子。
花知縣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對雅夫人道:“夫人,愚夫無能,連累你了。”
雅夫人嗔怪道:“夫妻本應相濡與沫,休慼與共,老爺何必說見外的話。”
葉小天讚道:“夫人說的極是,如果夫人能出錢先安撫了死難者家屬,也就定了役夫們的心。待縣上有了錢,再還給夫人就是。這件事關乎人心向背,不能不辦。而這第二件事,只要辦了,便可如夫人所言,順利拿回該由縣尊掌握的人事權和財政權了!”
花晴風精神一振,忙道:“葉典史有何妙計,快快請講!”
葉小天道:“百姓們怨聲載道,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驛路坍方。山路奇險,偶爾出現事故在所難免,當年為了開闢這條驛路,就不知死傷了多少人,如今護路也是如此,況且前方戰事緊急,驛路維修頻繁,無論風雨都不能延誤,出現事故更是尋常。
百姓們憤怒的是,因為戶科薄冊管理混亂,造成役夫點選不當,有些人服役超過了今年該盡的服役次數,有的人卻被忽略了過去,一直安閒地待在家中。雖然說役夫的選擇與發生事故之間並沒有直接關係,可我們不能要求悲傷之中的死者家屬能夠如此理智地去考慮問題。所以對相關的責任人,必須要予以嚴懲,方可平息民憤。”
花晴風的臉色凝重下來,道:“那麼,葉典史的意思是?”
葉小天臉色一冷,道:“戶科全體胥吏,都要受到懲處,至少罰俸半年!身為戶科司吏的李雲聰,必須罷黜職務。而主管戶科的是王主簿,大人要向布政司衙門彈劾他。還有……”
說到這裡時,花知縣的臉色就已難看之極,一聽還有,更是心驚肉跳,葉小天卻毫不在乎,繼續道:“徵用役夫出了差錯,徐縣丞知不知情?差役只管按戶科提供的簿冊找人,不會理會太多,但是這些被錯選出來的役夫們被帶到驛路上時,不會向守在那裡的徐縣丞申訴?
如果他們申訴過了,而徐縣丞既不向大人您反映,也不及時糾正錯誤,及至出了事故,卻把責任一股腦兒地推在大人身上,那徐縣丞就難辭其咎,此時一旦查明,也要彈刻。還有就是大人您自己了……”
花晴風艱澀地嚥了口唾沫,道:“本縣又怎麼了?”
葉小天道:“大人身為一縣正印。轄內出現這些問題,自然也難辭其咎。大人應該主動上書自劾,向朝廷請罪。同時表明為了將功贖罪,立即親自上驛路主持修繕事宜!”
雅夫人聽到這裡已是眉飛色舞,興奮地讚道:“好呀!如此一來,連削帶打,既削了他徐縣丞、王主簿的威風,又把人事權和財政權抓回了手中,一石二鳥,當真妙計!”
雅夫人興奮地看向花知縣。一看花知縣的臉色不覺一怔。花知縣臉上全無半分喜色,倒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蘇雅奇怪地道:“老爺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花知縣面有難色地道:“葉典史,出了這樣的事情,懲誡戶科一應人等原無不可。只是正值衙門用人之際,若是戶科一干人等為此心生怨憤,消極怠工,影響到役夫的調撥,恐會影響大局呀。”
葉小天不耐煩地蹙起了眉頭,他麼的。前怕狼後怕虎,這都混成孤家寡人了,還在口口聲聲大局為重,如果他真是一心為公。寧可失去個人權柄,葉小天雖不以為然,起碼也敬重他的人品。可這花烏龜分明是口是心非,說白了就是怕惹事。
花晴風還在很認真地解釋:“再者。李雲聰是在路難發生之後才升任戶科司吏的,這個責任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來承擔,罷黜他的職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至於王主簿和徐縣丞麼,彈劾同僚,還應慎重行事啊,一旦讓上頭知道我葫縣官吏不和,自揭其醜,未必是什麼好事。”
葉小天按耐不住,道:“大人,一味施恩,只會讓人覺得大人軟弱可欺。有時候加諸於威比施之以恩更重要,施恩並施,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而已,現在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