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像凝兒一樣喜歡了一個男人,愛得死去活來。可是能夠給我的家族提供絕大幫助的卻是另一個男人,我會選擇嫁給誰呢?”
田妙雯悄然自問。看著展凝兒眸中露出的歡喜、安然與欣慰,她完全不能理解,卻莫名地感到有些羨慕,甚至……妒嫉。
田妙雯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他們下聘,就由他們去吧,你千萬不要鬧事,免得他們對你看的更緊。不如就由我替你跑一趟,去找葉小天,把你的困境告訴他。讓他來救你!”
“辛苦姐姐了……”
展凝兒握住田妙雯的手,感激地道:“你我還有瑩瑩,咱們三人雖義結金蘭,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和瑩瑩更親近些,不是姐姐不好,只是總覺得在你面前,我和瑩瑩就像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姐姐你……”
展凝兒歪著頭想想,忽地“噗哧”一笑。莞爾道:“姐姐你麼,就像一個老氣橫秋的老頭子,我們實在和你玩不到一塊兒去。卻不想姐姐竟是如此古道熱腸。如今勞煩姐姐為我奔波,不管結果如何。凝兒都感激你。”
望著凝兒真誠的目光,田妙雯的心絃急劇地顫動了一下,為自己的卑鄙感到有些無地自容。她沒有勇氣面對凝兒真誠、善良地笑臉,輕輕抽出手。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走!”
“姐姐……”凝兒又喚了一聲,已經背轉身去的田妙雯腳下一頓。低聲道:“你……等我的好訊息吧!”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步下石階,走進陽光,田妙雯忽然自嘲地一笑:“像個老氣橫秋的老頭子?是啊,我雖正當妙齡,可我心中的確住了一個老人,那是田家列祖列宗的英靈,他們凝聚成了一個影子,從小就住在我的心裡。我也想像你一樣快樂無憂地生活,不用承擔振興家族的重任,可我……做不到啊……”
兩行清淚剛剛溢位眼角,就被田妙雯舉袖拭去,遽而生起遐思漣漪的心,迅速凝結成冰。她,不需要情感,她只需要為了家族做一個錙銖必較的生意人,必要的時候,什麼都可以出賣,包括她自己,這是她的命!
她,走在陽光裡,卻似行在地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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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府大堂上,展伯雄笑得皺紋都綻開了,楊家置辦了這麼多的嫁妝,這麼給他面子,開心吶。
其實楊家就算只是象徵性地給點聘禮,展伯雄也是下定決心要攀這個高枝兒,抱這條大腿的。他已經開始為展凝兒置辦嫁妝了。
展家嫁女,置辦的嫁妝自然是“全廳面”,“全廳面”指的是女孩子一生中所需要的全部東西。小至馬桶、針線,大至田契、房契,甚至還有棺材和壽衣,這叫“生死不求人!”當然,也只有富家女才有這樣的能力。
展伯雄笑得合不攏嘴,紅光滿面地對趙文遠道:“趙賢侄,一路辛苦啊!”
趙文遠欠身道:“不敢!不敢!為我家土司效力,是文遠應該做的。此番前來貴府下聘,我家土司還有一件事要我當面請教展大老爺。”
展伯雄欣欣然道:“你說。”
趙文遠道:“不知大老爺準備何時為我家土司和展姑娘舉辦婚禮?這準確的日子,如今也該定下來了吧?”
展伯雄先前怕凝兒那暴躁脾氣鬧將起來壞了一樁好姻緣,所以不斷向展凝兒的母親施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施之以威,軟硬兼施地逼她壓制凝兒。
如今看凝兒雖然不悅,卻也一直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展伯雄放下心來,只道她已屈從。本來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豈能由得你一個女娃兒自己做主?
此時聽趙文遠一問,展伯雄欣欣然道:“此事老夫亦已有所考慮。不知楊土司有什麼想法?”
趙文遠謙遜地笑道:“這個還得看展大老爺的意思。”
“我也能做楊天王的主麼?”
展伯雄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認真想了想,便道:“八月朔日乃日月交會之期,大吉。不如,就在八月朔日送親,八月十五完婚,你看如何?”
趙文遠心中暗笑:“這老兒,為了抱我們楊天王的大腿。竟是如此猴急。八月……,現在葉小天才剛剛整合了生苗重新出山,要開啟一番局面怎也要幾個月時間,得多留些時間給他積蓄實力壯大根基,讓他為我們楊天王做一件絕頂華麗的嫁衣出來,八月的話可是太倉促了些……”
想到這裡,趙文遠微笑道:“八月本也並無不妥。不過……,展姑娘年方十九,而我家土司今年三十有五,年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