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別走……”小苦嘴裡喃喃唸叨著,淚水從眼裡不停地滲出來。
我悽然上前。施了法,用一道水晶屏障護住他。毒魔獸的毒我解不了,婆婆納說過只要殺死毒魔獸,這毒便不藥而癒。我且守著他。等他的毒退散的時候,我差不多也就知道昊天他們的毒也解了。
於是,守著小苦,枯坐在唸瀾府的園子裡。
夜幕黑沉沉地壓下來。一輪朗月高懸天際,疏星幾顆猶若窺伺的賊子的眼睛。
念瀾府陰風陣陣,我跪坐在小苦身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水晶屏障中昏迷的小苦。
神瑛已不在,這小苦,同神瑛一樣的皮囊卻是不一樣的心腸。他心心念念。生生死死為著的人不過是白狐。而白狐心裡的人卻是昊天,而不是他。不管是神瑛,還是小苦。皆都敗給了昊天。
想到昊天,我的心就若針扎一樣疼得令五臟六腑都痙攣起來。
小苦的毒還沒有退去,說明毒魔獸還沒有死,昊天的毒也還沒有解去。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咬碎牙關熬度這分分秒秒的時光。
天上有無數的流星爭相隕落,那是艾莽和初龍率領的毒魔狠怪部隊同天庭的神仙們作戰。他們各自為了各自的欲/望拼個你死我活,而我不過在這方寸之地靜靜送走我的愛情。
等到天明。等到小苦的毒退去,我的昊天在赤霞宮內睜眼望見那個和我一樣的皮囊一樣的香氣的仙女兒,一定滿懷感激與愛意擁她入懷,輕輕道一聲:絳珠,我的妻……
我的心如被皮鞭狠狠抽搐,直抽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陰風更加肆虐地刮過我的身子,我用手環抱住自己,抵禦侵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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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護著小苦的水晶屏障消失了,小苦周身的毒都退去了,黑紫的唇和麵頰又恢復了紅潤白皙。
他坐起身愣愣地看著我,突然激動地拉住我的手臂搖晃,“你為什麼要答應她?為什麼?”
小苦歇斯底里地喊著。我的身子就像風中一朵飄零的柳絮。
小苦搖累了,自己癱坐到地上去,淚水如灑落的豆子,喃喃哭道:“我向她表達愛慕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志不在此,她經歷了千年被西王母鉗制的日子,再也不想做個卑微的奴婢,她要權勢,她要在三界中呼風喚雨,她要做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在她的志向面前,我的愛渺小如一枚落葉。於是我幫她,處心積慮,從地宮放出毒魔獸,只為能助她一臂之力,達成心願,一統三界,可是為什麼我帶著毒魔獸投奔她,她卻和你說她要的是愛情,她用毒魔獸和你交換愛情,用那麼艱難才得到的毒魔獸和你交換愛情,這是為什麼?她不是告訴過我,她志不在愛情嗎?”
小苦滿面悽苦,愁雲慘霧。
我的目光失神地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淡淡地回答他:“因為你不是她愛情裡的那個人……”
小苦被我打擊了,整個人彷彿一下就被掏空了生命力,只剩一個軀殼般,孤零零地坐著。我們就這樣相對而坐,驀地,小苦一下站起身來,急急向外走去。
我本能問他:“你去哪裡?”
“殺了她愛情裡的那個人!”小苦喉嚨底發出淒厲的喊聲。
我打了個機靈就清醒過來,伸手一道法力就將小苦吸了過來。小苦跌落在我腳邊,仰著臉憤憤然看著我。慘白的臉上佈滿激動的紅雲,眼白底下一片血紅。
我冷冷盯著他:“從今往後,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你那樣護著他又怎樣?從今往後他的心再也不屬於你了。”小苦譏笑道。
“他的心永遠屬於絳珠!”
“可你現在是白狐,是魔界的魔祖!”
這回,我被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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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莽和初龍率兵回來的時候,見到念瀾府中的情形是:本魔祖我一襲紅裳,妖冶萬方端坐於念瀾府的正殿之上,我的腳邊用鎖鏈鎖著小苦和一隻細犬。那細犬一身白毛,腰身細長,而眉心卻長了一撮紅毛,若一朵鮮豔的火蓮。
艾莽和初龍一襲威武盔甲,一前一後走進正殿來。
他們神情很是倨傲不敬,我微微一笑,冷聲道:“見到本魔祖,還不跪下行禮!”
艾莽眉頭一蹙,目光一瞬不瞬盯住我。
初龍卻已經魯莽道:“白狐,你演戲演上癮了?這裡只有本王和師傅,你還惺惺作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