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尖酸刻薄一番奚落。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亙古不變的道理。
“幻兒姨,為什麼我們說什麼她都不理我們?”瑰兒沮喪地問著幻兒。
幻兒將她摟在懷裡,同樣沮喪地看著我。
我依舊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打坐。
誇我不足喜,罵我不生氣。我當然深諳此道。
“她自知自己死期到了,不做無謂的掙扎,倒也是聰明人一個。”幻兒道。
我在一旁不經意笑起來,淡淡道:“你到今日才明白嗎?一直以來,我都比你聰明,我不需要做任何手腳,使任何心機,我便能獲得天君的心,而你,無論陰謀使盡,機關算盡,亦得不到天君誠心待你,我和你相比,未必可悲多少。”
幻兒一下被我打擊了,她臉上瞬息萬變,而瑰兒竟想替她出頭,幻兒使勁拉住瑰兒,勸道:“她現在是魔君,法力無邊,且又喪心病狂,你不要去招惹她!”
“你既然這麼想保護瑰兒,又何必把她帶到這監牢中來見這麼危險的我呢?”
“你——”幻兒發怒卻又無可奈何地盯著我。
“我?我很感激你,幻兒,當日麗麗姐臨終託孤將玫兒瑰兒姐妹交到我手上,我有負於她,謝謝你替我替麗麗姐照顧瑰兒。”我是誠心的,言語間有著悲天憫人的意味。
我的話令幻兒和瑰兒不再咄咄逼人,她們默默地退出了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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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和霰雪鳥來探我,是我沒有料想到的。
妖魔被天庭擒拿,霰雪鳥是一併被捉的。此刻他能平安無事出現在我面前,想來是被雪女救下了。
而雪女跟隨天君來到天庭,不但病體痊癒,氣色還被養得十分紅潤。
他倆坐在我的床沿上,見我如此光景都泫然欲泣。
“我以為再見面時我能有好好感謝你的機會,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處境……”雪女十分難過。
我握了雪女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道:“我不打緊。倒是你,看見你這樣好,我心裡總算有一件事是值得安慰的了。”
我轉而看霰雪鳥,“繼續好好地守護你的雪女。萬兩黃金易得,知己一個難求,你與雪女,總是一對知己。”
霰雪鳥含淚點頭。
“主人已經向天君求情,希望可以饒你一命。”霰雪鳥道。
“我會再求情,一直求到天君答應饒你為止。”雪女的眼裡含著執著的光。
“婆婆納也跟西王母求情了,她跪在王母宮外幾天幾夜裡,希望可以打動西王母……”霰雪鳥道。
我心裡暗歎一聲:這個傻妹妹!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天君殺不殺我,饒不饒我。他自有主意,是不會為他人所改變的,所以你們不必再為我勞心勞力,免得被我拖累了。幫我帶句話給婆婆納,保全自己就是對我最好的安危……”
雪女和霰雪鳥凝眉愁悶地去了。
該來的都來的。在我被處以極刑之前,但總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
我知道還差一個人。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許多次從夢中看見他長身鶴立的身影立在我的床畔,愁眉緊鎖,目光沉鬱,醒過來時監牢之內早沒了他的蹤跡。
那夢清晰得如同現實,卻在你睜眼的那一瞬無情地變回夢境。
我的魔性在這促狹的監牢內總是蠢蠢欲動,每當這時。我就能感受到體內的菩提紗菩提根菩提葉菩提花在嚶嚶作響,彷彿催動佛光遏制我的魔性。
我猛然明白為什麼我從西天回到魔界整個人就不一樣了,沒有以前的戾氣與殘暴,原來佛祖早就在我的臟腑之中動了手腳。
怪不得我當個魔都當得這麼正派,累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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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從監牢中出去的日子。
天兵天將哐當開啟了監牢的門,一道光刺破了監牢的黑暗。
我的眼睛條件反射地眯了起來。
來押解我的是李天王和太白金星。以及怒目相向的四大金剛。
看著四大金剛,我就想起我的四大護法,想起慘死的眼兒媚兒和黑鷹,心便如重拳擂過,痛得無法言喻。
等待我的是南天門外那個圓形的露臺。
我早就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去斬仙台的。
圓臺上一絲雲朵都沒有。被天庭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