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漫不經心。魔王的妖魔軍隊卻源源不斷,彷彿車輪戰般,天兵天將應接不暇,疲憊不堪。李天王進內廷向天君彙報戰情,彼時,天君正在內廷來回走動煩躁不安。
玫兒懂事,擔心天君勞身憂心,燉了安神補氣的膳食,讓我帶她去內廷看望她爹。我到時,恰逢神瑛也奉西王母之命提了食籃給天君送膳食。三個人相逢在內廷門口,我早已笑容滿面,同神瑛打招呼:“神瑛侍者,好巧!”
神瑛依舊不冷不熱,連個微笑都沒有,例行公事般道:“奉王母娘娘之命給天君送安神補氣的膳食。”
玫兒已經失落道:“啊?王母娘娘也送安神補氣的膳食,同我們的膳食一樣,天君只能吃一份,肯定是吃王母娘娘的,那我們這份豈不可惜了?”
“心到情意到即可。”我安撫她。
“可是我和瑰兒用心做了好久,天君不能吃到,瑰兒一定會很傷心。”玫兒一張小臉愁悶不已。
神瑛注視了玫兒一會兒,突然道:“兩份膳食一起送進去,就說是王母娘娘和湘妃娘娘各準備了一份膳食,天君還指不定吃誰的呢!”
玫兒已經歡天喜地,我卻覺心裡不舒服,神瑛言語之間明明含了譏諷之色,偏偏玫兒單純,歡喜道:“難道絳珠姐姐竟還有比王母娘娘更大的面子?”
“你以為呢?”神瑛給了玫兒一個舒朗的笑容。
我正老大不高興著,卻有仙童出來傳話:“天君宣湘妃娘娘覲見。”
我正要帶玫兒一起進去,仙童又補充道:“天君只宣湘妃娘娘一人覲見。”
我便令仙童接了玫兒手中的食籃,負氣看了神瑛一眼,對玫兒道:“我只帶你的膳食進去,就說是出自玫兒瑰兒的手,不用抬出哪個娘娘的面子,天君都會品嚐的。”
“謝謝絳珠姐姐。”玫兒的眼睛已經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
我隨仙童走進內廷大門,耳邊廂傳來神瑛與玫兒交談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從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叫玫兒,是新晉上天的仙娥。”玫兒如風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加快了腳步,心裡莫名萌生了妒意。這個神瑛侍者怪里怪氣的,我總有那自己熱熱臉貼他冷屁股的感覺,他怎麼會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是弄錯了。哮天犬吃了婆婆納的蔽善揚惡丹,所以故意耍我的。若是我的恩人,我親密無間待他,他應也對我熱情有加才是,為什麼對我總是閣副心腸的感覺?他對素不相識的玫兒都能笑臉相迎和風細雨,對我為什麼總有冷若冰霜的感覺?
我悶頭走著,心情不爽利。胡思亂想一通後,竟已置身天君跟前。見天君正坐在內廷中央的大紅椅上,跟前畢恭畢敬站著神色肅然的李天王,我猛然嚇了一跳。方才竟有記憶斷裂的錯覺。
李天王拱手道:“請天君示下。”
“容朕想想。”天君悶煩地揮揮手,李天王便低頭退下了。
內廷只剩下我與天君二人,見天君手支著額頭眼睛緊閉,我大氣不敢出,接過仙童手裡的食籃,空氣一樣站著。仙童退下了,天君忽而睜開眼見是我,忙坐正了身子,振作道:“來了?怎麼一聲不吭的?”
“怕打擾你。”我將食籃放到一旁桌案上,開啟籃蓋,捧出燉鍋,揭了蓋子道:“玫兒瑰兒的一片孝心,天君嚐嚐,我也好向兩姐妹交差去。”
我舀了一小勺,雪白的陶瓷湯勺映著米乳色的湯汁令人喉頭生津,天君就著我的手抿了一小口,砸吧著嘴巴,卻道:“心事重重,食不甘味。”
我靜靜放下湯勺,蓋好食盒,跪在天君跟前,歉然道:“絳珠不能分憂,罪不可恕。”
天君一愣,起身來拉我,道:“有李天王、四大金剛等神仙頂著,何需你一小小女子勞心勞力?”
“既如此,天君就不必擔心了,難不成魔王還能攻入南天門不成?”
“眼下魔王的軍隊前赴後繼,還真不好說,一旦天兵天將疲於應付,一旦魔王用了精銳部隊,那麼攻入南天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們不能盲目樂觀。”
正說著,有一天兵一路小跑急急來報:“報——”
“說!”天君一下緊繃了神經。
“魔王軍隊蜂擁而至,南天門眾守將快頂不住了。”那天兵一邊說一邊揩拭滿額的汗。
“快增派人手,不!讓所有武神都去參戰!”天君緊張而激動。
天兵自是領命而去。
天君煩躁地在內廷來回踱步,兩腮亮晶晶的,赫然是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