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搞,你沒別用那種猥瑣的眼神看著我。目前原因不明,先等他醒了再說。這裡發生了什麼?”
“哦。這樣。”小灰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用自認為很優雅的貓步一扭一扭地走回火堆旁,“車載無線電傳出類似於摩斯密碼的聲音,好像是SOS求救訊號,那個很暴力的紅衣女人忽然莫名奇妙狂叫一聲就跑得無影無蹤了,沈健追出去還沒回來。然後我一隻貓待在這裡覺得無聊,於是也尖叫了一聲。就是這樣,喵。”
張青陽:“……”果然先去找劉斌是對的,這隻貓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咦。張先生你回來了?啊,這傢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麼髒?”說曹操曹操到(曹操:關我毛事?),沈健一邊大口大口喘著氣一邊跑回來,見到張青陽先是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地上仍舊躺在地上的某個形象全毀的傢伙表示了適當的疑問之情。
大概是心有靈犀的緣故,在沈健表達完意見以後,劉斌很配合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張青陽:“……”
小灰:“……”
沈健:“……”
張青陽決定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泰然自若地看著沈健,及時有效地轉移話題,“蘇小姐人呢?”
“啊,她跑得太快了,我跟了一會兒就跟丟了,你懂的。”
張青陽腦海中非常給面子地立刻浮起了某個紅衣暴力女揮舞著流星錘砸越野車的場景,還有樹林裡那一片被砍得欲哭無淚的樹們,最後是蘇北上車後,那一車不同尋常的香味。他想他現在已經知道那種香味所代表的東西了。
“她往哪個方向去的?”張青陽問沈健。“啊,北邊,就那裡。”生怕張青陽不分東南西北,沈健十分熱情地親自指出。張青陽點點頭,吩咐還在戲弄劉斌的貓咪:“小灰,你看著他們,我去找她。”
張青陽一轉身不見了蹤影,剩下沈健和小灰在篝火旁邊大眼瞪小眼,還有一個幾乎睡得要流口水的劉斌。
沈健好奇地蹲□去,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戳小灰毛茸茸的頭,一邊喋喋不休道:“你叫小灰?張先生剛才是在跟你說話嗎?他把你當人看?還叫你看著我們?你明明是一隻貓啊哈哈哈哈。”
小灰輕蔑地伸出一隻爪子打掉伸過來的賊手,把頭一扭,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音,心想,吾輩這樣神一樣的存在,是你這種凡人能理解的麼?人果然是一種很笨的生物,不管活的死的都一樣。喂,你不要拿你的髒手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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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那隱約的香味久久沒有散去,張青陽幾乎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蘇北離開的路線。隨著香味的變濃,可以判斷出自己已經越來越接近那個人。然後不出意料地,張青陽在草叢裡看到了蹲在那裡的那一個紅衣如火的身影,她半跪在地上,不發出一點兒聲響,背影肅穆得像一塊石雕,紋絲不動。
“蘇小姐。”張青陽走到她背後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叫她。
對方依然一動不動,就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一樣,晚風吹過來,吹起蘇北垂到腰側的長髮,有一搭沒一搭地飄著。
張青陽停了停,又走近了一點。
“不要過來。”夜幕下忽然響起低啞暗沉的聲音,那種音調讓人極不舒服,好像說的人刻意壓低扭曲了什麼,讓聽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象到喉嚨那種緊澀的感覺,像生鏽的鐵,幾乎有點男女莫辨。
張青陽停到她身後半步遠處,沒有再前進,而是冷冷地突兀地問:“你們下山幹什麼?”
蘇北聞言霍然回頭,目光兇狠,在繚亂的頭髮掩蓋下,那張臉似乎與白天所見時有些差別。張青陽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那裡,有一個十分突兀的喉結。
張青陽抬起手,袖中閃過一道耀眼鋒利的光芒。
蘇北一動也不動,保持著跪在那裡回過頭的姿勢,死死地盯著張青陽的臉看。張青陽又問了一遍,“你們下山幹什麼?”
蘇北垂下眼睫,表情讓人捉摸不透,過了一會兒,才漠然搖搖頭,說:“我一直都生活在人間。”
張青陽哼了一聲,“漏網之魚?”
蘇北慢慢站起來,似乎是跪得太久了腳有點麻,趔趄了一下,然後才站穩,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從未殺生。”她的聲音低沉悅耳,卻顯然是個男人的聲音,身高也比白天的嬌小蘿莉高了不少,臉形要英氣得多,只是那份漠然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轍,絲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