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耳中已能清晰的聽見前方的槍炮聲時,我忽然感覺到有人輕輕抓住了我的衣襟。
將視線朝身後轉去,正看到麻子在對著我向前努嘴。
我心中一動,順著麻子的視線向前看去。
偽軍!
七八個人,還不到一個班的人手,或許是鬼子放到外圍負責警戒的哨兵。
這幾個偽軍好像還沒有發現我們的樣子,懶散的圍坐在道口一側的一棵楊樹下,瞧著很沒有精神。
我用眼神止住了正準備散開潛伏起來的戰士們,又對著已將手掌橫切在脖子下向我徵詢意見的麻子搖了搖頭。
“不用。”
壓低了聲音,我對麻子和戰士們輕輕搖頭,“咱們現在是鬼子,不用怕。”
宰了這幾個偽軍容易的很,就怕手腳做不乾淨被小鬼子發現,咱們的滲透行動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的視線又向四周看了看,那幾個偽軍正巧坐在道口,想要繞過他們,怕又得費上不少的功夫去走山路。
捏了捏自己手裡握著的鬼子軍刀,又看了眼此時都已在我身後站定的戰士們。
我終於下定了決心,將腦袋向前一揚,“排好隊,咱直接從這幾個偽軍的眼皮子底下過!”
沙沙。
戰士們腳下的步伐聲終於驚動了那幾個偽軍,待他們看清了我們身上的裝扮後,身上原本的懶散立即一掃而逝。
幾乎是從地上直接跳起來一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就已在一名略顯矮胖的為首之人帶領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垂首站在了我的身前。
“太君好!”
堆著笑,哈著腰,齊聲的向我高喝一句,卻叫我心裡生起一絲異樣的古怪來。
我一抬手示意戰士們停下腳步,在這七名偽軍的面前站定,摩挲起自己手上戴著的雪白絲織手套,卻只是看著他們不說話。
算上為首的那名矮胖中年人,這夥偽軍正好是七個人。
但此時原本以為我們只是過路的他們,卻想不通太君們為什麼要站在他們身前,尤其是我什麼話也不說所帶來的壓力,更叫這幾個偽軍難以適應。
“太……太君……”
為首的矮胖偽軍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或許,他以為我這個“太君”要為他們的翫忽職守而大發雷霆了。
可是把幾個偽軍嚇得不清,生怕我一個不開心就拔刀將他們砍了出氣,一個個都將腰彎得更深,連大氣也不敢再出。
“你的,什麼的名字?”
學著當年看過的影視劇裡的語調,我終於開口對他們說出了第一句話。
若是叫這幾個偽軍知道我是因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糾結,故而遲遲沒有說話的話,怕是得鬱悶到吐血罷。
當然,對這樣的事情我自然是沒有興趣去知道。
此時的我之所以想要與這幾名偽軍說些話,是想要藉著身上這身皮所能帶給偽軍在氣勢上的天然壓制,從這幾個偽軍的口中套些話出來。
對在敵後已變得兩眼一抹瞎的我們來說,情報,可是重中之重!
“小的叫魏三金,太君。”矮胖偽軍對我媚笑一聲,說道。
由於我們身上鬼子軍裝的緣故,偽軍們對我們沒有一丁點的懷疑,魏三金對我說話時也痛快的很。
媚笑著說出自己的名字,又看我還在盯著他,連忙又接著解釋起來。
他指了指自己身後跟著的其他幾人,說道,“哦,我們是皇協軍第二團的,奉命出來偵查警戒。”
“魏桑。”聽到偽軍班長魏三金說的仔細,我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又拍了他的肩膀一把,鼓勵道,“你們的,好好幹,好處大大的!”
被我這麼一拍,魏三金可是受寵若驚,驚喜的就差手舞足蹈起來。
我身上的鬼子軍裝是胡亂換上的,自己又對鬼子的軍銜高低沒什麼研究,可止不住偽軍們認識我身上的這身皮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在我披了身上這件鬼子皮後,我一個小小的國‘軍中尉連長,已經搖身變作了鬼子的少佐!
少佐啊,又哪是一個普通的偽軍小班長能巴結上的?
魏三金一個挺身,臉上的肥肉也跳了起來,對我激動的喊道,“嗨!”
只從他此時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我一句好處大大的有,對這個偽軍頭子的衝擊有多麼大了。
忍住心底的笑意,我衝著響起陣陣槍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