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睡覺,在剛才的情況下,仍讓我們突圍逃走,何況現在的地勢環境?〃
徐子陵搖頭道:〃李元吉好勝喜功,怎肯罷休。可達志則習慣了外艱苦作戰的環境,不會輕易認輸,除非我們能離關中,否則這些吊靴鬼絕不肯放過我們。〃
寇仲大感頭痛,道:〃有什麼方法可撇掉那頭討厭的扁毛畜牲?〃
徐子陵沉吟道:〃只有一個辦法,也是最危險的辦法。〃
寇仲雙目亮起來道:〃你是指大河。〃
徐子陵斷然道:〃只有借水遁一法,我們才有希望避過獵鷹的銳目,否則一但走出山林,鷹兒就會發現我們。來吧!〃
天色微亮時,兩人越過七、八座大小山丘,抵達樹林邊綠的疏林區,外面是一望無際的雪原。
依寇仲估計,若折北而行,午後時份可抵達黃河南岸,但這段路卻難蔽行蹤,在光天化日下更難避過鷹兒的搜尋。
可以斷定黃河沿岸乃敵人重兵所在,因為那是離開關中最直接便利的捷徑,順流而下,兩天即可出潼關。
潼關雖為天險,可是隻針對東來的敵人而言,從西放流疾下,只要捱得過矢石,片刻即可過關。
徐子陵把目光從天空收回來,低聲道:〃你的情況如何?〃
寇仲仍在搜尋鷹蹤,答道:〃我的力氣比前好多哩!走了這麼大段路,仍不覺氣喘,陵少有什麼提議?〃
徐子陵笑道:〃我是個懶人,只能有懶人的提議。你有沒有把握憑內呼吸閉氣藏在雪下個把時辰呢?待敵人走後我們痛快的睡一覺,入黑後再潛往大河。〃
寇仲道:〃我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在這裡還是到外面呢?〃
徐子陵道:〃這下面說不定樹根交錯,來吧!〃
兩人覷準十多丈外兩個小丘間積雪特厚的一片雪地,展開【踏雪無痕】的功夫,電疾而去,接著平躺雪地上,先肯定天空沒有鷹蹤,再運功往下沉去。
徐子陵嘆道:〃還記得當年離開縈陽,我貪玩沉進雪下,後來還因此擊退宇文成都。〃
寇仲正運功迫出爇力,溶解臥處的冰雪,想起當日情景,不由滿懷感觸,當時的六個人,崔冬當場被殺,素素雖逃過大難,後來終為香玉山憂困鬱病而亡,前塵往事,一幅一幅掠過心頭。
瞬那間兩人沒入雪層下,為怕給狗兒嗅到衣服上的血腥味,直沉至深達五尺的積雪底貼到實地,他們才罷休。
雪層下一片寧靜,只有他們的心跳和血脈流動的聲音,點綴著這奇妙的世界。
事實上他們是在別無他法下行險一博,假設敵人來到他們上方,有很大機會發現上面雪溶的痕跡,又或高手如可達志之輩,對他們的存在會生出感應。
他們運功封閉全身毛孔,使體爇不致外,亦令寒氣不能入侵,口鼻之氣斷絕,內呼吸迴圈不休,進入胎息境界。
兩人渾渾沌沌,似若返回母體胎懷內那種先天至境裡。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驀地響音把他們驚醒過來。
徐子陵和寇仲功聚雙耳,聲音立時變得清晰可聞。
可達志的聲音道:〃他們逃向關西雪原,卡娜必能找到他們。〃
梅的聲音道:〃雪地上怎能沒半點痕跡?〃
徐子陵和寇仲大懍,他們剛藏身雪底,敵人立即追至,可知敵人中必有擅長追蹤的高手,一直綴在他們身後沒有追失,聽口氣當是可達志無疑。
更奇怪為何在雪層下五尺,仍可把遠在十多丈外地面上敵人的對話,聽得這麼一清二楚。
李元吉咬牙切齒的道:〃這兩個小子狡變百出,幸好有達志領路則恐早把他們追失。〃
可達志冷哼道:〃想逃過我可達志的追蹤,他們尚未夠道行。〃
邱文盛道:〃足跡從山上十直延伸到這裡來,會否是他們的疑兵之計,要騙我們相信他們是逃往雪原去,事實上卻是從樹頂離開,故此這片雪地上全無足印。〃
梅附和道:〃邱當家的話不無道理。〃
可達志道:〃要不在雪地留下足印,短程內我們也可辦到,咦!卡娜竟沒有發現。〃
寇仲和徐子陵此時才醒悟〃卡娜〃是那頭獵鷹的名字。
連李元吉亦信心動搖,道:〃我們千萬勿要被那兩個天殺的小子愚弄。〃
可達志斷然道:〃我敢肯定他們是逃進雪原去,否則血腥氣不會至此而斷,即使他們從樹頂離開,必仍留下氣味,只有直闖雪原,血腥氣才會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