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你做副總。
傻大個:嘿嘿,想想還真不錯。
褲兜:你有啥想法沒,願望。
傻大個:俺就想見到俺娘。
褲兜:別傻了,你娘已經死了。
警方在事後調查得知,傻大個的母親在他六歲的時候上吊身亡,父親是一個跳大神的鄉間巫師,除了裝神弄鬼,平時也給人算卦算命。傻大個幼年時曾用一根細竹竿牽著假扮成瞎子的父親走街串巷,走過槐花盛開的夏天和桂花飄香的秋天,在北方的很多鄉村城鎮中留下了足跡。
六歲那年的夏天,雷聲滾過家鄉的山坡,山坡上搖曳著幾朵雛菊,一個孩子在柏油路上推著熱騰騰的輪胎,一場大雨下起來,水花四濺,孩子滾著輪胎走進家門。
門的後面,吊著母親的屍體。
孩子嚇呆了,旁邊的竹床上並排放著幾條毛褲,從小到大,排列整齊,母親去世之前為兒子織完了從童年到成年的所有毛褲,一共六條。
孩子撲上前,抱著媽媽,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哭,就是許多年。
娘啊娘,補衣裳。
黑黑地夜,昏黃的燈。
針尖兒紮了孃的手,
娘,疼了不?
娘啊娘,織毛褲。
白白的雪,大冷的天。
針尖兒紮了孃的手,
娘,你疼不?
孩子長大成人,穿著母親為他織的毛褲到城市裡闖蕩。他的個子很高,毛褲顯得有些瘦小。在宿舍裡,保安褲兜曾經多次譏笑,傻大個穿著緊身瘦小不合體的毛褲看上去很滑稽。傻大個第一次對朋友發火,他說:這是俺娘織的,就是死了,俺也會穿著。
確實,這個固執的人,一直穿到死。
案發前幾天,兩個保安在大廈裡巡夜時,看到兩個加班的公司職員還在辦公室,傻大個打算提醒他們走的時候別忘關燈,褲兜阻止了他。
褲兜說道,咱偷偷看看,看看他們會不會那啥,就是那啥,你懂的。
傻大個嘿嘿一笑。
兩個職員在吵架,偷窺的保安感到有些失望,本來以為他們會在辦公室偷情。
楊子:你忘了我吧,我也忘了你,我們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溫小婉:我以後沒有幸福了,你會後悔的,你給我記住。
楊子:你冷靜一下好嗎,失戀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個人一生中總要失戀的啊。
溫小婉:我不會失戀,我失身了,就不會再失戀,我的處女之身,還有那裡,都給了你。
楊子:你別說的這麼噁心好不好。
溫小婉:你,現在覺得噁心了?
楊子:你別這麼咄咄逼人,感情就是這樣毀掉的,你聰明,但感情上卻常常弄巧成拙。
溫小婉:你還愛不愛我,我問你最後一次。
楊子:愛情是一個花瓶,每次吵架,花瓶上就多一道裂痕。愛情花瓶摔碎了就不會再復原。
溫小婉,你愛不愛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我警告你,你必須給我正面回答。
楊子:我受不了你了,你忘了我吧,我也忘了你,忘了我們的感情,做朋友吧。
溫小婉:好,你想忘記我,沒那麼容易,我要讓你永遠都忘不了我,讓你做一輩子惡夢。
溫小婉的處女之身給了男友,分手後,傷心欲絕,萬念俱灰。這個嫉妒心極強的女子,為了愛甚至去聽星座和心理學的課程,因為吃醋,幾乎得罪了公司裡的所有女同事。男友的心無法挽回,她想到了死,為情自殺身亡的女子是不可理喻的。
幾天後,溫小婉從一家音樂器材商店買了一小卷鋼琴線,警方事後找到了這家商店,老闆證實,這個奇怪的女顧客當時淚流滿面。
自殺那天,溫小婉一個人在辦公室呆在深夜,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傳來了敲碗的聲音。她循聲而去,看到一個保安跪在樓梯拐角,敲擊著一個碗,碗中盛著米飯和紅燒肉,面前還點著兩隻白燭。
那保安就是傻大個,他一邊敲碗一邊說:娘,你來吃飯啊。
溫小婉編輯過懸疑靈異類的圖書,知道這種怪異的行為是一種招鬼方法。
溫小婉站在保安身後,輕輕地問道:你渴望見到鬼嗎?
傻大個回頭認出她,他偷窺過這個女編輯和男友吵架,傻大個說道:是啊,我正在招鬼。溫小婉幽幽地說道:我就是。
傻大個站起來湊近看,搖了搖頭說: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