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祖宗啊,皇上的鼻子是隨隨便便可以指的嗎?那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不過,吳書來又偷偷瞄了一眼自個兒笑眯眯顯然心情很好的主子,也許大概應該主子不會怪罪少年吧,畢竟主子對看對眼的人總是會忍不住“仁慈善良”一把,雖然他覺得這個少年沒有那種經常嚷嚷著讓人高貴仁慈的屬性。
第8章 第八章
不愧是伺候了乾隆幾十年的老人,吳書來的話正中紅心,乾隆對於伊安的無禮行為非但沒有半點怪罪,還和之前一樣覺得很新奇。這種新奇和其他人帶給他的感覺不同,或許是高牆上背光著少年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幕讓乾隆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讓乾隆下意識的覺得讓他仰望的少年比別人多出幾分特殊來。
“的確無蠻橫一說。”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隨即乾隆又看向伊安,眼中流轉著光芒彰顯著他的好奇,“只要填平池塘?”
伊安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正在乾隆有些失望想著或許少年也只是萬千人中一般無二貪財戀權之輩時,伊安恨恨的盯著乾隆,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你到底開不開桌了?”特麼的他餓的頭都開始暈了,不知道他血糖低餓不起嗎?
發散的思維就那麼戛然而止,乾隆微愣的看著一臉苦仇深恨瞪著他的少年,突的笑了出來,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有趣,真是有趣,他的身邊很久沒有那麼有趣的人了。
舉起筷子,乾隆示意性的夾了一筷子菜開動後,伊安就不客氣的開始餵飽自己,快速偏偏又不粗魯,看著讓人覺得不免的驚異非常,筷影翻飛,忙著吞嚥的少年沒有濺出半點汁水更沒發出半絲咀嚼的聲音,甚至連咀嚼動作看上去都那麼一絲不苟沒有半點偷工減料,舉止中幾分斯文的優雅。這算是一門手藝活?
晚風習習,宅院內那大片大片池塘中荷葉被吹的微微蕩動,六月荷花別樣紅,真真是碧水漣漪花開正好,幽幽清香更是宜人。伊安入鄉隨俗的一抱拳,就準備開口辭去,卻被那個後來出現的男人笑嘻嘻的開口叫住了。
“你讓四哥填平池塘,可你若是離去,怎麼知曉他有沒有做呢?難不成還待以後過來監工?”不重權勢不拘禮又不會和那沒腦子的某某一般沒禮,這樣的性格太對他胃口,不留下來玩幾天就太虧待自己了。
“那你待如何?直接留下監督直至填平池塘?”雖然他現在吃飽了有些撐可他不閒,那個叫什麼皓禎的男鬼至今未歸,他要找回來才能夠知道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遺願沒完成。
“如果你願意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相信四哥也很贊同,是不是,四哥?”別以為他沒看出四哥對這少年也很感興趣,而且這少年總讓他有幾分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究竟和誰熟。
乾隆點頭,“正是。這處宅院本只是閒時置下,只是偶爾來此小憩,長久無人毫無生氣,若你願住下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更全了我的感激之情。”
微啟薄唇,伊安就要拒絕,卻發現消失了大半個下午的男鬼回來了,並一來就是一個深揖,“恩人,請應承下來。”停頓了下,似是怕伊安拒絕,遂繼續道,“這也是大王的意思。”
大王……伊安突然想起洗澡時那群數字說的自有人會為他安排好衣食住行,不會就是這意思吧?笑容微微僵硬了下,就和生鏽了的機械一般卡殼了少許時候,才恍惚笑著應下,暗地裡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和那群數字們從人權到負責態度問題都好、好深入探討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說好說。我們兩是兄弟,他為老四我排第五,你可以叫我們四爺五爺。”並沒有直接說名字,排行第五的弘晝笑眯眯的用了代稱,而且還用的光明正大,他相信這少年不會追根問底下去,或者說這少年對他們的底細估計早就猜測到幾分了。
也正如弘晝所想,伊安對他們的名字半點都沒打探的意思,只是隨波逐流報了自己家門,“在下伊安,伊始之伊安居之安。”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一首詩張口就來,鑲嵌了伊安的名字,乾隆眯著眼讚歎道,“伊安,真是好名啊。”
“……”不,他相信他的父母只是想讓他一生平安,而沒有想什麼紅豆骰子入骨相思的風花雪月!
“……”弘晝和吳書來齊默然。對著一初次見面的少年念情詩,四哥/皇上,你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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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燈、木桌、木椅,伊安翹著二郎腿,一手鬆松的搭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另一隻手放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