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到筋骨。
師傅的眼波淡然如水,聲音也透著疏離:“你能活著回來,以後可以接更大的單子。”
她順手從梳妝檯上拿起一隻瓶子,扔給玲瓏:“記住,下次不要讓人傷到你的手,沒有了這雙手,你就是個廢人,比師傅都不如的廢人。”
十二歲的玲瓏什麼都沒有說,默默接過那瓶治手傷的藥,默默走出去,又默默地幫師傅關上了房門。
她知道,從那一刻起,她正式成為師傅的工具,一件有著無限潛能的工具,直到十年後,已經脫離師傅許久的她,依然被師傅坑去性命。
她已經不再是師傅的工具了,所以她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可能是夜風中夾雜的桅子花的氣息讓她浮想聯翩,師傅的身上永遠都有淡淡的桅子花香。
玲瓏吸吸鼻子,讓自己適應這種味道,不受任何影響。
一個小偷如果在行動中不能集中精神,那不是好事。
玲瓏感覺她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或許她應該回去好好睡一覺。可是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清覺山莊近在咫尺,她不能入寶山而空返。
她今天走的這條路不是去踩點的那一條,她沒有走大路,而是沿著迤邐的山徑一路狂奔。
這裡即使是在白天也鮮少有人經過,夜晚更是不見人影。夜鳥在林前輕啼,四周並不冷清。
然而,玲瓏卻聽到了馬蹄聲,馬蹄清脆,有飛鳥驚起,拍打著翅膀。隨著馬蹄聲愈來愈近,玲瓏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那匹黑色健馬和馬上也同樣一身黑色的石二。
這一次,石二沒有跑過去再返回來,因為山路狹窄,玲瓏就站在睡中央。
他勒住韁繩,詫異地看著她:“你是小球嗎?”
玲瓏自怨自艾,和石二也算是搭檔了,可是他幾乎每次見面都會問類似的話。她蒙面時如此,不蒙面時也如此。要麼是她長得太大眾,要麼就是大武朝的未成年罪犯多如牛毛,因此石二才記不住她的臉。
“為何你每次都不認的我?”玲瓏問道。
石二又換了一張臉,可笑的是,這張臉依然假得離譜,醜得亦離譜。
“……你蒙著臉,我當然認不出。”石二的回答就像他的假臉一樣蒼白虛偽。
玲瓏撇嘴:“胡說,我前兩次沒有蒙面,你也一樣認不出來。”
石二怔了一下,強詞奪理:“我不想和小孩子商討這麼幼稚的問題。”
他坐在馬上,玲瓏站在地上,石二居高臨下,或許是看在玲瓏怎麼也算是成長中的把風新秀,他終於發了善心:“上來吧。”
其實吧,就在方才聽到馬蹄聲時,玲瓏就盼著來人會是石二。清覺山莊不是普通地方,即使她踩過點,卻依然沒有十足把握,何況那位皇子殿下也像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有石二相助就完全不同了,這人雖然有些神經質,但說起來也還算大方,分贓時沒有欺負她是小孩子。
石二話音剛落,玲瓏已經飛身上馬,笑嘻嘻坐在他的身後,隔了黑布,石二也能感到她的奴顏媚骨。
“我今天只是出來走走,不是做買賣,你別以為能撿好處。”
他說的好處當然是指分贓,玲瓏悲觀審視自己十二歲的人品,原來她在石二眼中已是貪圖小利見利忘義的人了。
“石二哥,既然你沒有目標,不如就跟我走吧,咱們去個好地方,保管能讓增加幾件戰利品。”
不論金銀珠寶還是古玩玉器,對石二來說都只是戰利品。
他享受偷東西的樂趣,更享受把玩這些東西時的洋洋自得。玲瓏對同行中有這樣一位大神而慨嘆,石二真是大神,神經病的神。
“什麼地方?”石二聲音平淡,沒有半絲亢奮,顯然他認定這個小毛賊選不出什麼好地方。
“皇莊,我們去清覺山莊幹票大的。”和他不同,玲瓏露在黑布外的一雙大眼睛流光閃爍。
她原以為石二聽到清覺山莊四個字,多多少少會有些興奮,可眼前的石二非但沒有興奮,還像看菜鳥一樣看著玲瓏:“你不是嫌棄皇家東西不好脫手嗎?”
“你不會撿著年代久遠的拿啊,再說了,也不是件件都是宮廷御製的啊。你是行家,不會不懂,你若是不敢去就承認,小爺自己去。”
說著,她便從馬上跳下來,甩開步子,向著石二來的方向走去。
走出約末半里地,身後的馬蹄聲便越來越近,石二策馬擋在她面前:“反正也沒有什麼好去處,就和你走一趟。”
石二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