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浴筐裡我找到了高大雨的頭骨,拿了個塑膠袋裝好,轉身正要下樓,就在這時,一雙怨怒的眼睛盯住了我……是高琳琳。
她還是抱著那本大書,不過這會兒看我可是一點兒都不友好了。
我一把拉過她:“跟叔叔走,你媽媽太壞了虐待你。”
我以為這話能收買她,誰知這丫頭使勁推了我一下,嘴裡叫著:“你是壞人!”
我擦,看來這孩子一點兒不恨她媽啊?
我不敢耽誤時間,把高琳琳拽到一邊準備閃人,誰知她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把懷裡的書舉起來攤開,接著用力一拍書背,一團黑霧就從書裡竄了出來。
我以為是什麼化學噴劑之類的東西,就捂著鼻子想強行衝出去,結果我倆腿剛邁開一步,就發現那團黑霧化成了鎖鏈一樣的東西,在我的頭頂上來回地盤旋!
尼瑪這孩子果真惹不起!我推開高琳琳竄向了樓梯,剛下了兩級臺階,另一隻腳就被那黑霧鎖鏈纏住了,我在樓梯上當場來了個一字馬,骨頭差點被拽斷。
我疼得都叫不出聲了,手裡的塑膠袋一下子順著樓梯滾了下去,高大雨的頭顱也從袋子裡骨碌出去好遠。我強忍著疼想要站起來,可那鎖鏈還在向後拖著我的腳,我怎麼掙也掙不開。
這時候,袁芳從臥室裡走出來,一見我這樣子就笑了:“哈哈,你以為我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琳琳,綁住他。”
高琳琳的瞳孔不知啥時候變成了血紅色,直勾勾地射在我的視網膜上,好像我的世界裡只剩下了她滿腔的暴怒。我忽然感覺胸口被壓上了一塊巨石,絲毫喘不上氣,再這樣下去我就得被活活憋死。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走廊的窗戶被打碎了,一個人跳了進來,我扭頭一看,是虛木!
這傢伙臉上還纏著布條,衣服破爛得像個叫花子,赤手空拳地站在了高琳琳的對面。他這一擋,我的呼吸馬上回復了正常,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道長,你可算來了,高大雨的腦袋我找到了。”
虛木推了我一把:“快走!”我猶豫了一下,這時候高琳琳又把那本大書舉起來,用力一拍,一團黃棕色的煙霧竄了出來,隨後就聽到“嗡嗡”的聲音,尼瑪是幾百只振翅高飛的馬蜂!它們團團將虛木圍住,我也不磨嘰,幾乎是跳下了樓梯,從地上抱起高大雨的頭就往外跑。
我這一路絕對是速度與激情,連頭都沒回,眼睛直視著前方,雖然這個虛木對我算不上推心置腹,不過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出現也真是夠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鬥得過高琳琳。
我跑出了別墅,沿著一條車道向公路竄去,這時候我的兩條腿已經有點抽筋了,可是我不敢停下來,一旦讓那母子倆抓住我肯定沒好。
就這麼拼了老命地跑了二十多分鐘,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我抬頭一看,距離公路還有十幾米遠,已經能看到公交車了。
我咬著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慢跑到了一個公交站點。
我靠在站牌上喘著粗氣,回頭看了看,還好沒人追我。這時候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我看都不看就上了車,剛上去就被司機攔住了:“你抱的是啥玩意?”
我日,那頭骨沒塑膠袋包著!
車裡的乘客有不少被嚇得站了起來,我趕緊笑著說:“大家別怕,這個是我買的模型,我是學美術的。”說完看了看司機:“這玩意是假的,你要不信咱倆找個地方鑑定一下。”
司機皺了皺眉,衝我努努嘴,我一看他指向了投幣箱當時我就傻眼了,兜裡是一分錢都沒有啊!這個可沒法靠嘴玩了。
“我替你投吧。”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我身後傳過來,我一看,是個梳著梨花頭的妹子,她剛才一直站在我後面,我的“謝謝”還沒說出口,人家已經把錢投進去了。
騷動消失了,公交車開動起來,我孤零零地坐在後排,別的乘客寧可站著也不挨著我,也是,這東西無論真假,看著還是有些膈應吧。
我正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那個梨花頭妹子忽然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仔細看了下她,這妹子長得雖然標緻,不過眉宇間卻透著一種冷,不是高冷,是一股子強烈的理性氣味兒,感覺是從事科研之類的工作。
我衝她笑了笑:“謝謝你啊,這錢我一定還你!”
妹子沒搭理我,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我抱著的頭骨上,看了老半天。
“呵呵,你不怕這玩意啊?”我被看毛了只好這麼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