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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她大咧咧地脫下他身沾血的衣裳,對他光裸的身子沒有一絲在意,怕是在青樓耳濡目染下早看慣了男人的身子,這個賤骨頭,沒有一點姑娘家該守的節操……

他教訓不起她,無從教訓。

“豔娘有那意思讓季丫頭接客了,小丫頭年紀大了模樣也長開了,還挺清秀的。”

蝶起在他耳邊有意無意地提起,他明白因為對子的事蝶起覺得欠季九兒一個人情,這是在暗示他去買那丫頭的初夜。

初夜呵……

那丫頭倒底也是長大了。

一天等過一天,她始終沒有在他面前提起接客的事,一到公子府就往金步苑跑。

這兩年下來她逐漸在疏遠他,有時候看到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是他多疑,是她有時太把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

比如蕭良辰回來,她又樂癲癲地跟著蕭良辰一齊來找他和雲蘇玩樂,每次都是蕭良辰出現她才出現,表面上跟以前一樣,可跟他說話的時候越來越少。

呵,小女子的心思。

不就是喜歡蕭良辰麼,長得跟女人一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何況他喜歡的不是雲蘇?

心裡很不痛快,練劍練多少都無從發洩。

他第一次同蕭良辰抬槓是蕭良辰跟雲蘇炫耀自己的龜,說季九兒照顧得如何如何不好,遭到她的一頓追打,他嘲笑蕭良辰根本沒長大,沒能耐娶妻。蕭良辰一向跟他攀比,跟柳成的兒子一樣,被他一說立刻就急了。

心裡,突然就痛快了。

公子策的眼淚(獨白篇)(3)

後來,他就以看蕭良辰氣得跳腳為樂,雲蘇對他的心思愈加明顯,從幾年前她想著法子從他手裡拿走季九兒給他繡的手帕時他就看出來了,只是雲蘇的心計太弱太明顯,他不在意。

雲蘇是她的姐妹,卻不會是第二個她。

“喬老必除,上陽城裡有多少細作就除掉多少。”他懶懶地半躺在太師椅上吩咐柳成和他的兒子柳池,連日來天氣不太好,他練武時落下一身舊疾,這兩日都疼得厲害,吃什麼藥都不管事。

“七爺,餘老過些日子在雨亭湖上宴請城內商戶貴胄,表面上是飲酒作樂,可依屬下之見他是想要掌攏上陽城的全部線報來源。”柳池邀功地說道。

公子策抬眉,“那你想怎麼做。”

“屬下和七爺自然是想的一樣,當然是全部除之,不留後患。”柳池冷冰冰地說出幾十條人命的歸屬,不帶一絲感情的樣子真和他有幾分相似。

“那就照你想的做。”公子策冷冷地說道,柳池立刻退下,一直一言不發的柳成這才道,“七爺,這麼大的動作會不會讓五爺、明陵王有所懷疑?”

這就是柳池和柳成的最大差別,柳池只知出謀劃策想平步青雲,而柳成是感他的恩,處處為他著想,如尊如長。

柳池這個人,太過像他也不是件好事……

“我偽裝這麼久要逃出這種懷疑輕而易舉。”他從太師椅上坐起來,全身疼得厲害,“不管這喬老是哪方的細作,這段日子我會住進青樓花天酒地,讓明陵王以為是公子明做的,讓公子明以為是明陵王做的。”

“七爺果然深謀遠慮。”柳成笑起來。

她來青樓找他的那天,他正在青樓裡發脾氣,把床上的被褥、枕頭扔了一地,身體疼得感覺沒有一處完整,手腳冰冷,四肢痠疼,痛苦不堪,幾個花樓的姑娘守在他床邊只敢看著,沒一個敢上前。

公子策的眼淚(獨白篇)(4)

尤其是在聽到柳池已經投靠公子明這份密報後,公子策更是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偽裝這麼久現在全功盡棄,以後公子明會變本加厲地防他,像防賊一樣地防他。

“公子,那姑娘趕不走。”

“趕不走不會亂棍打走嗎?”公子策大吼,他不要那個丫頭看到他現在這副鬼樣子,他不要在她心裡又加上一條比不過蕭良辰的健康。

龜公哆哆嗦嗦地稱是要離開,他又禁不住自己的心思加上一句,“嚇唬一下就行了,弄傷她我要你們好看。”

“是,是。”

公子策從床上撐著坐起來,軟弱無力的手去推床前的一個姑娘,“去窗邊看她走了沒。”

那姑娘便立刻哭喪著臉走過去,他橫了一眼,“給我笑著去!”

姑娘被他嚇得不輕,大約是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她沒走,就在青樓前面等著,一直等著。

他漸漸睡著,等醒來時便聽人說她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