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人。”
“就看上你規矩了。”小個男人朝身後林深處一擊掌,叫:
“出來吧,這個湊合。”
韓麗婷從一株松樹後轉了出來,盯著李緬寧。
小個男人問李緬寧:“你覺得我妹妹湊合麼?”
“端好笛子,左手在前右手在後,要放鬆,脖子腰板挺直——你怎麼把笛子橫左邊了?噢,左撇子。”
肖科平正在家裡輔導兩個鼻涕孩子學吹笛,給兩個孩子糾正姿式。
孩子們的兩個俗媽,坐在一邊像看聖人一樣直勾勾地看看自已孩子。
大門響了一聲,李緬寧帶著韓麗婷鬼鬼崇崇地進來。
李緬寧在門口讓韓麗婷換拖鞋。
肖科平隔著門縫看見李緬寧帶個女的回來,立刻坐不住了。
她對小孩兒們說:“你們先吹哆來咪發嗦,我聽聽你們音準不準。”然後趕著來到李緬寧房間,一臉是笑,對韓麗婷十分熱情:
“來啦?李緬寧你快給人家倒茶。我那兒有蘋果,你拿幾個來給她削了皮吃——怎麼稱呼?”
她不拿眼上上下下打量韓麗婷,見她其實是姿色平常的女人,更加親切了。
韓麗婷不知這位是幹嘛的,以為像李緬寧的女性血親,於是也客氣:
“來了,姓韓。”
”噢,小韓。我姓肖,肖綁的肖,肖飛買藥的肖。”
李緬寧低頭在一邊忙活,洗杯子沏茶。
那邊房間傳來兩隻笛子忽高忽低,參差吹出的:哆—來—咪
肖科平笑吟吟地望著韓麗婷:挺好的最近?”
“嗯,挺好的。”韓麗婷也望著肖科平笑。
兩個女人就這麼對望著,暖昧地互相看著笑,找不出話說,笛聲停歇。
肖科平一下從椅上子跳起來,往自己屋走:“你們先聊著,我那邊還有兩個學生。”
她心情愉快地回到自己房間,看兩個小孩正拿著笛子發呆,便說:“再吹一遍,剛才那遍我沒聽清。”
一個媽不滿地看了下手錶,計算一下時間。
兩個小孩又開始吹笛,笛聲刺耳。
肖科平視線一轉,看到盤裡的蘋果,拿了兩個,又抄起一把水果刀跑出屋。
這回兩個媽同時看了眼手錶。
李緬寧把肖科平堵在門外,從門縫接過蘋果刀:
“謝謝,你忙你的。”
然後用力關嚴門,見肖科平不再往裡推了,才回來把蘋果連忙一起遞給韓麗婷。
“吃,你自己削。”
“不吃,喝茶就行了。”
李緬寧在邊坐下,偏過頭斜眼問:“你是哪廠的來著?”
“麻紡廠。”
“噢,織麻袋的。”李緬寧仰頭搜腸刮肚地想,“我好像認識一人也是你們廠的。”
“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好像姓劉,劉建力還是劉建設我記不精了。過去打過一段交道留了個印象。”
“劉建設?”韓麗婷也回憶。“哪個車間的?”
“好像是你們那兒有粗紡車間吧?”
“有。”
“那就是粗紡車間的。好像還是個頭兒,車間主任什麼的。”
“粗紡車間沒這人呀,我在那車間呆過。”
”那就不是粗紡車間的。你們那兒有混紡車間麼?”
“沒有。”
“應該有啊。我記得那人不是粗紡車間的就是混紡車間的。”
“你說那人是男的女的?”
“男的,長得有點陰陽人。”
“男的我們廠沒姓劉的,只有個姓尤的。”
“那就是姓尤,反正我也記不清了。”
“那也不對,姓的是個小夥子,才進廠沒倆月,你說那人多大歲數了?”
“跟我差不多大。”
“那就不是,是不是工會那老牛呵?這人歲數倒跟你差不多大。個兒不高挺黑的”
“甭管誰了吧,沒準我記錯了,那人根本不是你們廠的。”
“沒準是毛紡廠的。一般人都容易把這兩廠弄混。”
“那就是毛紡廠的。”
“毛紡廠我也認識不少人”
肖科平推門進來,手裡拎著一串葡萄,一邊摘著吃一邊含笑說:
“洗了串葡萄,給你們一點。”
她放下葡萄,笑瞟了他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