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趕緊又“呼啦啦”矮了一截,口中說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深深地伏下了身子去。
一旁的洋夫人們也提起了裙襬,微微彎腰。
光緒也不理她們,徑直衝到婉貞身邊,俯下身子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緊?”
婉貞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沒事,皇上,方才太醫已經給診過脈了,休息幾日就能好。”想了想,又補充道,“孩子也安然無恙。”
光緒這才鬆了口氣,一把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惹得她驚呼了一聲,趕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也不管周圍人怪異的眼神,親自小心翼翼將她放到了鳳輦上,柔聲說道:“既然太醫要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莫要多想,交給我就是了”
婉貞甜蜜地笑了笑,點點頭。旋又看到還趴在地上的喜煙,趕緊說道:“皇上,好在這次喜煙及時擋在我身下,才沒出什麼大事。不過她可能受傷了,您趕緊讓太醫給她看看啊”
光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好生歇著才是。”說完,轉頭對抬轎的太監們說道,“好生送娘娘回去……不,”他搖了搖頭,“朕親自去。”
鳳輦是很寬闊的,光緒當即就坐到了婉貞旁邊,環視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冷聲說道:“醇親王、皇后,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沒查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之前,誰也不得離開紫禁城,明白嗎?”
載灃和皇后趕緊躬身應命,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摸摸鼻子自認倒黴。
雖然知道皇帝很在乎皇貴妃,可沒想到竟然在乎到這種地步。皇貴妃在後宮摔倒,即使要查,跟前面的男人們有什麼關係?可他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留下了,竟是一副寧殺錯、不放過的架勢,除了自認倒黴還能做什麼?
沈氏站在人群中,左張右望也沒發現鈺寧,當即就心底一沉。出了這種事,她第一個懷疑到的就是鈺寧,如今找不到她的身影,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鈺寧會怎麼樣她一點都不擔心,但卻很是憂慮萬一被抓住了,她都會說些什麼?那是個嘴裡沒邊兒的人,眼高手低,明明不聰明還偏偏就以為自己很聰明,所以嬌蠻自大,卻一件事都做不成萬一她守不住口,說出了她和他們密謀的事情,豈不是牽連到了自個兒?
頓時,她的心中就有了幾分憂慮。
光緒和婉貞坐在鳳輦上快速離去了。按照他的吩咐,另有兩個小太監抬來了一張軟椅,小心翼翼抬起爬不起來的喜煙放上去,然後迅速抬走了。兩撥人的目的地都是永壽宮,倒也省了太醫跑來跑去,直接就跟著光緒和婉貞的後面離開了這是非地。
眾人目送著皇帝和皇貴妃離去,這才把眼光轉向了地上還跪著的宮女。她們之中其實也有摔傷的人,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只求不要無辜傷了性命就好了,受傷那還算是好的
載灃就冷哼了一聲,衝著那些個宮女怒道:“皇上已經下了命令,不查清楚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所以識趣的就趕緊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些宮女們如果不是疏忽大意,又怎會被人鑽了空子?而既然是疏忽大意,也就意味著基本上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於是,一時間只能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載灃更是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再訓。宮女們於是嚇得猛地一個哆嗦,膽小一點的甚至就哭出了聲來。
皇后卻搶在了他的前頭,看著他正色說道:“醇親王莫要著急,本宮這裡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載灃一愣,便止住了腳步。
皇后使了個眼色,就見她的貼身太監帶著幾個手下,將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給帶了出來。那女人還一直掙扎不休,大叫道:“放開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對我無禮?”
這副情形所為何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於是載洵站出來,怒喝了一聲,道:“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皇宮大內喧鬧”
婉貞出事,他早就又急又怒,無奈前面有兄長和皇后,他沒資格也沒立場說些什麼,只能在一旁氣得捏緊了拳頭。此時見到這種狀況,一眼就明白這女人肯定有重大嫌疑,便再也忍耐不住。
那女人被他罵得一愣,抬起頭來,那熟悉的面容不禁讓載灃等人都大吃一驚。
“鈺寧?怎麼會是你?”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叫道。
“醇親王、多羅郡王,你們要為我做主啊我是無辜的”她大叫起來,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絲貴婦人的雍容氣質?
載灃冷哼了一聲,把眼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