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挪動腳步,忽然下腹部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兩手死命抓住了丫鬟們的手,過度的用力甚至導致手上青筋迸發,她卻一無所覺,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肚子上,死命咬著嘴唇忍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劇痛。
菊月和蓉兒突然手上一疼,痛得兩人差點尖叫起來,看了一眼婉貞,頓時也是臉色大變。菊月忍不住驚呼道:“主子,你怎麼了?”
婉貞疼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等這一波疼痛過去了,她大大鬆了口氣,只覺得額頭上冷汗涔涔,手腳都冷得像冰,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個大大的苦笑。
“主子您這究竟是怎麼了啊?”菊月心急如焚,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禁再次追問道。
抬頭看了看忠心耿耿的丫鬟,婉貞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菊月……我……我怕是要生了”
“什麼?”小丫鬟驚叫出聲,一時間呆愣在了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猛然間又是一陣陣痛襲來,婉貞忍不住痛叫了一聲,整個人都站立不住了,往地下滑去。她現在的身子頗重,頓時驚醒了兩個小丫鬟神不守舍的心思,急忙一左一右努力支撐著她。
菊月只覺得手中的身子沉重無比,不要說攙扶了,就連自個兒都有被拉到地上去的趨勢,急忙對也是苦苦支撐著的蓉兒說道:“快快扶主子到床上去”
蓉兒點點頭,兩人急忙扶著婉貞來到床邊,辛苦地將她半抬半抱地放到床上。
看著疼得臉色煞白的主子,菊月使勁咬了咬嘴唇,總算把嚇跑的三魂六魄收回來一些,勉強定了定神道:“蓉兒,快去找接生婆來還有太醫還有洋醫哦,對了,趕緊告訴全忠,讓他去報告皇上他們快去”
由於心情緊張,這番話說得很有些聲色俱厲,根本不是她平時說話的風格。然而此時兩人都已經慌了手腳,誰還顧得上那麼多?蓉兒年紀小,更是不經事,早已經完全沒了主張,此時聽到菊月的吩咐倒反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應了一聲抬腳就跑了出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鍾郡王府裡便迅速沸騰起來。
三個接生婆衝進了婉貞的房間,好在她們經驗豐富,又一直都在準備著,倒也並不見多麼慌張,相對菊月而言,鎮定了不知多少,迅速按照各自的分工忙活起來,也順便將菊月指使得團團轉。
她們在屋裡忙碌著,外邊兒的人也沒歇著。太醫趕緊來到了小院兒裡等著,洋醫也給請過來了,各自佔據著一個角落。相對於洋醫的鎮定自若,太醫們卻是緊張到了極點。萬一這位福晉在生產的時候出點什麼意外,他們的腦袋怕是也保不住了,自然是提心吊膽、緊張萬分的。
全忠得了蓉兒的訊息,趕緊馬不停蹄派人奔出府去,分別前往醇親王府和多羅郡王府報信,同時自個兒則騎上了馬,親自跑到皇宮去稟報皇帝。
由於已經是深夜,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他這一路走得很是順暢,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紫禁城。光緒心懸著婉貞的安危,因此特意賞賜了她家一塊禁宮的令牌,可以在紫禁城裡通行無阻。全忠作為載濤生前的親信,也跟著他們夫妻經歷了許多風雨,忠誠可靠,因此婉貞就將這塊令牌給了他保管。此時正是派上用場,他向守門的禁軍出示了令牌之後,禁軍也不敢阻攔,開了門放他進去,他便一路向著養心殿的方向衝過去。
光緒自從重新親政以來,一直都勤勤勉勉、忠於國事,此時還在書房裡參閱奏章。突然,房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他不禁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絲不悅。
正要開口問何人因何事在外面喧譁,就見鍾德全掀開了門簾匆匆走進來,臉上充滿著緊張的神色,看得他不由心中一緊,到口的話也嚥了下去。
鍾德全確實很緊張。他服侍光緒多年,自然知道凡是事關婉貞福晉,都必須作為頭條大事來處理,更何況生產這種兇險萬分的事情?於是不敢怠慢,也不等皇帝詢問,便趕緊說了出來:“啟稟皇上,鍾郡王府派人來報,婉貞福晉就要生產了”
“什麼?”光緒大吃一驚,“唰”的一聲站起來,手肘將桌上的奏章大半碰到了地上,卻一點都沒發覺,只是顧著問道,“真的要生了?”
“是,真的要生了。”鍾德全很是理解他現在的心情,趕緊答道。
“快備馬去鍾郡王府”光緒大聲說道。
若是其他事情,鍾德全自是不能讓皇帝如此輕率出行,以免惹來禍事。但碰上婉貞福晉的事情,他就算是攔也攔不住的,索性也就歇了心思,趕緊出去準備馬匹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