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但如果還是想冤枉我些什麼,就不要再來了。沈烈,送賀小姐出去。”
“林鴻文,你遲早會有報應的”,賀瑤惡狠狠地說道。
沈烈走過去,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拖,賀瑤一邊掙扎著,一邊扭頭死死地盯著林鴻文。沈烈一直把她拖到了外面,剛一離開合眾商行的視線,他便鬆開了手,賀瑤也不再瘋了似的掙扎,小聲說道,“昨天去看爹,他告訴我你在這裡,現在說話不方便,晚上你過來一趟。”
沈烈一句話沒說,點點頭便回去了。屋裡林鴻文還捂著右邊臉頰,徐卿之從後門出去用布包了一團雪回來,讓他拿著敷臉。林鴻文一聲不吭地接過來貼在臉上,徐卿之表情複雜地看著他,“她家已經那樣了,她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我本來也沒想跟她計較什麼,是她非要動手”,林鴻文說道,“上午我在傅家店那邊,聽說他們家已經開始賣鋪子了,估計她就是因為這個才發了瘋。”
“想來他們手頭上的錢已經用光了”,徐卿之說,“不然不會賣這些東西的。”
“我沒去趁火打劫,她就應該知足了”,林鴻文說道,“賀貴這幾年明裡暗裡給咱們下了多少絆子,我只挑了幾件說,她就受不了了,全說出來,指不定什麼樣。”
☆、78。第七十八章
賀瑤奔走一天回到家裡,老夥計跟她說了一遍今天賣那幾間鋪子的價錢,比她想得好些,但也不是什麼大數目。賀瑤盤算著明天再去見見那個王翻譯,問問他巴特金最近又有什麼舉動。
雖然在外面奔走了一天,但賀瑤並沒有什麼食慾。賀夫人唸叨了她兩句,“身子是自己的,別你爹沒出來,你再病了,到時候這家裡就更沒人能指得上了。”
賀瑤怕她繼續唸叨,又往嘴裡送了幾口飯。看著筷子上的米粒又想起林鴻文說的那番話,便問賀夫人,“娘,咱們家糧油鋪賣的大米,真的摻了發黴的?”
賀夫人看了她一眼,“現在只有咱倆,這話你問問倒無妨。但如果是你二孃三娘也在的時候,千萬別問,她們指不定跟你爹說什麼。”
“那是真的了?”賀瑤問道。
“你爹這人,賺起錢來根本不顧別人死活”,賀夫人道,“早些年咱們在呼蘭城的時候,有幾年收成不好,我就勸他少收點租子,讓那些佃戶緩緩。他把我一頓數落,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後來別人減了租,他又說人家是假仁義。從那之後我再不勸他了,大米這事兒其實我是知道一點的。當時他聽說要打仗了,就掙命似的收了好些糧食,糧食這種東西你是知道的,好好收起來放個三年三年兩載的是不會壞的。可他哪是那仔細的人呢,倉庫棚頂漏水了,也不說趕快修好,受潮的米,也不說趕快扔掉。等發黴了想起來了,扔了賠錢,不扔賣不出去,怎麼辦?只好加了東西洗一洗,摻在好大米里面賣。唉,也不怪人家罵他,真是缺了大德了!”
賀瑤聽了許久沒有說話,賀夫人又道,“如果以後你當家,千萬別像你爹似的。”
賀瑤應著,又勉強吃了幾口飯,便說要回房休息了。賀夫人見她實在沒胃口,也不再勸了。賀瑤回屋靠著床頭躺了一會兒,正有些睏意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窗戶。她估摸來的應該是沈烈,於是趕忙去開窗戶。沈烈本來長得就高,用手一撐就翻了進來。賀瑤探出視窗四下瞧了瞧,見沒什麼人就又小心翼翼地把窗戶關上了。
沈烈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一身的寒氣,暖和了好一會兒才問,“義父還好嗎?”
“我把警局上下都疏通了,倒沒人對他用刑,但他天天擔憂,日子也不好過,頭髮都白了”,賀瑤如實說道。
“可惜我到合眾商行的時間太短,沒能幫上什麼忙”,沈烈說道,“義父到底出了什麼事?”
“昨天見他時間倉促,他也來不及細說”,賀瑤把賀貴跟她說的又給沈烈轉述了一遍,“他說林鴻文才是合眾商行的老闆,你可有察覺?”
沈烈想了想說,“老闆待他當真是與旁人不同,平時說話你來我往,吃飯也在一張桌上,如果說他也是老闆,那這些倒是能解釋得通了。可是今天中午你也看見了,午飯的碗筷都是他收拾的,他若真是老闆,又怎麼會做這些事情?”
“這我不知道,不過沒準他是故意做給你和其他夥計看的”,賀瑤說,“按爹說的,他那心思會做這些事也不稀奇。”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沈烈問道。
“暫時沒有”,賀瑤說,“其實我能做的也不多,不過就是去賄賂那些俄國人,希望他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