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血跡,遠遠地與二兩青站到了一起。
“南宮兄,一切全看你了。”獨孤忱呼道。
南宮璇只覺心頭詫異,想要問個明白,卻絲毫分心不得,只因他而今已是騎虎難下,那四人的後招,很快便源源不斷向他襲來。
這一場大戰直到月上中天,他的木劍終被那少年的長劍給削了一截去。
可那少年的長劍直直刺到了他面門前,卻停下了。
“你剛才留手了。”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長劍,“先前你便能將我殺了的。”
“好沒意思。”那大漢將長{槍收了起來,亦道。
“這算什麼道理?”那左瞑亦停下手,卻是望向了獨孤忱,“你不是說他決計瞧不出破綻來麼?”
“這下沒得玩了。”顧千秋挑了挑眉,“獨孤公子可得補償咱們才好。”
南宮璇不禁嘆道,“我當真是駑鈍,竟剛明白幾位只是在與我玩笑。”這幾人並非當真要取他性命,對獨孤忱更無半分惡意,不過是在試他南宮家的劍法而已。
二兩青走到他身邊,替他抹了抹汗,對那幾人笑道,“你們若是拼命一些,又怎會被他瞧破?這隻能怪你們自己啦。”
“這幾位並非玩笑,若是你方才稍有不甚,被殺了亦是可能。”獨孤忱道,“只是你既然瞧破了,這把戲再玩下去,也是沒有意思。”
“原先我已將此事原委都告訴了幾位,幾位都是通情達理,原知此事怪不得你,可若要就此離開,卻又心有不甘,我道你為朋友可兩肋插刀,著實是個值得相交的好朋友,若是因此死了,實為武林憾事。他們多不相信,便出此下策試上一試,順便,也見識一下名滿天下的南宮劍法。”他說到這裡,復又頓了一頓,“而今想必諸位已滿意了?”
“南宮璇。”那長{槍漢子道,“你果真沒有墜了南宮家的名聲。我雖與你做不成朋友,卻也敬你是條漢子。”他雙拳一抱,竟當即不再多話,向那欄杆外一躍,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左瞑見他走了,卻道,“雖說這世上的朋友永遠是不嫌多的。可撇開此間恩怨,你我的脾氣恐怕亦不相投。”他衝獨孤忱點了點頭,亦頭也不回下了樓去。
顧千秋道,“天色不早,我亦該告辭了。”他的武功有所缺憾,夜裡即連三成功力都發揮不了。此刻若是不走,自然要遭,二兩青心中明白,卻到底沒有說破。
直到這三人都走了去,那少年終於道,“你的劍法很妙,請你不要生疏了。”他瞧了一眼二兩青,亦瞧了一眼浪子與獨孤忱,“今天我不想殺人,可也許哪一天,我又想來尋你了。”他這般說著,也便一抓欄杆,翻了出去。
於是一時之間,這四人竟都走了個乾乾淨淨。
浪子突然笑了起來,“湊熱鬧的終於都走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三兩下蹦著下了樓,不一會,竟又兜著幾壺酒躥了上來。
獨孤忱怔了一怔,亦笑道,“今夜的月色倒是不錯,正適合小酌幾杯。”
他的面色依舊很差,身上也依舊血跡斑斑,可幸好他穿的是玄色,橫豎瞧不大見,說著他已席地而坐,自浪子的手中接過了一壺酒。
“那邊的兩位朋友,是不是也來喝一杯?”浪子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南宮璇一時間百感交集,竟怔住了。二兩青扯了扯他衣角,笑道,“咱們也過去喝一杯。你可不能罵我。”
他一愣,旋即舒展開了眉頭,不禁牽住了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
獨孤忱笑道,“你不是不在夜裡喝酒麼?”
“若是獨孤公子請客,那又另當別論。”
月上中天,幾人坐在一地板凳木桌的碎屑之中,喝起酒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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