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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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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問了她,她也不肯說,但那個人,卻是一定不會對他說謊。程淨晝笑了笑,朝明鐺頷首,只見明鐺滿面愕然之色,隨即微笑起來,也朝他微微頷首。

想來這事,竟是真的。他只覺得腳下痠軟,險些摔倒在地。再不遲疑,轉身前行。過了迴廊,抬眼便瞧見了左側的廂房門楣上,行吟閣三字直如飛鳳騰龍,破空飛去,心中卻是彷彿遠離塵世之外,稍稍一靜。

程淨晝推門進去,房中一人正坐在窗前,俊美儒雅,卻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人,而是昨夜指點他去見那人的男子。他微微一怔,躬身為禮,說道:“在下程淨晝,見過先生。昨夜先生指點,未曾拜謝,還請先生見諒。”

那人徐徐起身還了一禮,微笑道:“久慕程公子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品。小姓謝,謝連環。程公子不必多禮,喚我連環便可。”

程淨晝正要開口詢問,卻見窗前桌上,擺放著一隻沉木盒子,有些面善。仔細瞧時,只見漆紋色澤,竟與當日與那人初識之時所見的木盒一般無二,那時裡面正是盛著解毒的冰蠶。程淨晝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熱。那謝連環見他注視其上,微微一笑,將盒子開啟,裡面卻是一雙冰翅羽蝶,渾身彷彿冰雕一般透明,正欲振翅而去。

程淨晝一驚,說道:“這雕工好生精湛…”忽又停住不言。謝連環微笑說道:“但凡一物至美,便不似真物了,程公子錯認也不稀奇。這一對雪蝶乃是冰蠶所化。當日雙蠶吐絲,卻只結成一繭,想來這兩隻小蠶伉儷情深,即使是成蛹也不願分開。可惜的是,只結一繭,這繭壁便厚了不少,化蝶後不能破繭而出,割開蠶繭之時已經晚了,兩隻小蝶生生困死在繭內。早知如此,如果當初分開,或許便能各自獨活。程公子以為如何?”

程淨晝心中一驚,已然明白其意,沉思一陣,低聲說道:“死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幸事。或許在這兩隻小蝶心中,兩處長生,還不及同穴而眠。既得短暫相守,早已勝過人間無數愛侶。它們在繭中同死,何等安靜快活,謝公子將蠶繭破開,反倒是打擾它們了。”

謝連環怔了一怔,微笑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多事了。程公子,你如此痴情,不負教主一番心意,在下豈有不成全之理?這次是教主之命,讓我做一做說客。在下無可奈何,只好遵從。還請程公子不要見怪。”

程淨晝低聲說道:“我自是明白。如果我們分開,他能好好的,我必不會難為他,他要怎樣就怎樣便是。但他傷重如此,又存了死念,我只怕他想不開…生死也罷了,我實是不願他那般自苦。”

謝連環沉吟道:“那傷穴並非不可救藥…”程淨晝搖頭說道:“他怕傷我的心,那九易天魔錄上的武功是不會練的。”謝連環猶豫一陣,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法…但也太過艱難…”謝連環搖頭嘆息,不再多言,雙目卻注視在程淨晝臉上,似有希冀之色。

程淨晝心頭狂喜,急道:“便是再艱難百倍,我也願意一試。”

謝連環微笑道:“實不相瞞,在下略通歧黃之術,自教主傷後,在下便一直在想這解救之法,但想來想去,總有一個極大的難關。現在見了程公子,這難關便不攻自破了。只是程公子不免受些苦楚。程公子可願意麼?”

程淨晝大喜過望,顫聲說道:“縱是死也願意,受些苦楚算得什麼?”謝連環微笑說道:“這苦楚只怕生不如死。”程淨晝沉吟一陣,說道:“既然如此,煩請謝公子不要告訴他,否則他定不肯答應。”

謝連環說道:“此言極是。此事萬萬不能讓他知曉,日後再實言相告也不遲。”程淨晝心中感激,跪下說道:“謝公子相救他的大恩,在下銘感五內,來世必結草銜環…”

謝連環大驚,連忙將他扶起,說道:“程公子問也不問要受些什麼苦楚,便即答應,足見恩義。教主蒙你相救,我教中人還應感激你才是。雖然出雲山莊一事後,教主自認難當大任,寧可退位讓賢,也不肯再回星雲宮中。但在神教中人心裡,教主不會是第二人。日後此事還請程公子好好勸勸教主,否則群龍無首,神教便要變成一盤散沙,中原武林難免一場血雨腥風。”

程淨晝點頭答應,心中半信半疑。謝連環說道:“這次比武,便是有人冒了我教之名,殺了這許多白道高手,蓄意挑起中原武林和神教的恩怨。我教中之人大多桀驁不馴之輩,有報仇的尋上門來,多半是殺了了事。星雲教號稱魔教,並非浪得虛名,至少在護短上是一等一,人不是教主殺的也還罷了,即使真是教主所為,只怕也正中下懷,給他們練了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