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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機所發出的光芒並不很強,但是已足夠可以使我們仔細檢查這個地窖,不一會,我們便發現了一扇小小的鐵門。那鐵門是關著的,只不過兩尺高,一尺寬,我將打火機交給了石菊,用力拉開了門栓,將那扇小鐵門打了開來。石菊持著打火機向內照去,只見那鐵門是聯接著一條鐵管的,通向何處,也看不出來。我吩咐石菊熄了打火機,我們兩人就置身在黑暗之中。石菊問我:“衛大哥你想那條鐵管,是通向何處,作甚麼用途的?”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但是我卻得不出結論。在這樣的一個地窖中,一根鐵管,是可以作許多用途的,可以輸送煤炭,可以倒垃圾,也可以做許多其他意想不到的用途。但是如今,我們一定要利用它來作逃亡之用。
我想了片刻,道:“菊,你跟在我後面,我先爬進去,如果我發生了甚麼變故,你不要管我,自己後退,循著鋼纜,向上攀去,回到那間房中。因為連這裡都不能逃出去的話,可以說,已然沒有別的地方,再可以逃得出去的了!”
在黑暗中,我望不見石菊,我也得不到她的回答,話一講完,我便伏到了地上,以肘支地,向那扇小鐵門中爬進去。
開始那一段,我還可以以手爬行,但是爬出了一丈許,管子狹了許多,我便只能以肘支地,向前爬行了。我覺出石菊正跟在我的後面,我吃力地向前爬行著。那要命的鐵管,像是沒有盡頭的一樣!我相信這時候,我的身上,已然汙穢不堪,我必須時時停下來,拂去沾在眼上的蛛絲和塵埃,才能繼續向前爬行,在那像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爬行的時候,我當真起過這樣的念頭:不如回去吧,回到那舒服的、有著美酒的房間中去,那裡雖然是囚室,但總比在這樣的鐵管之中好得多!當然,我並沒有退回去,我如今雖然是在不見天日,不知在何處的鐵管之中,但是在我前面的,可能是自由和光明!
當然,等在我前面的,也可能是死亡,但是我必須賭那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點著了拖拉機火機,看了看手錶,卻只不過半個小時!
我喘了一口氣,鐵管中的空氣,當然是惡劣之極,我向石菊苦笑了一下,石菊也向我苦笑了一下,我繼續向前去。約莫又過了十來分鐘、我的手碰到前面,我幾乎歡呼起來,立即點著了打火機,我發現在我前面是一扇一樣大小的鐵門。
那鐵門的門栓,我相信可以打得開來,但是,正當我伸手抓住了鐵門,準備向懷中一拉之際,我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叮噹”的敲打之聲,同時,有人講話的聲音,和一種奇特的,像是蒸氣噴射時的“嗤”、“嗤”聲。“外面有人!外面有人!”石菊也低聲警告我。我回答道:“準備槍。”石菊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我不顧一切,抓住鐵門,用力一拉,“拍”地一聲,鐵栓已被我拉斷,石菊抓住了我的雙足,向前一送,我整個人,便向前面竄了出去,立即站定。我不等自己看清四周圍的情形,便立即喝道:“舉起手來!”接著,我看到了幾個驚愕無比的人的面孔,他們都已然舉起手來了。他們都穿著工作服,而這裡,則是一個大地窖。
一角堆著一堆煤,一個大蒸氣爐,有許多章魚觸鬚也似地管子,通向上面。那當然是供給暖氣的裝置,那三人,自然是工人,他們的面孔,也是法國人的面孔,我抱歉地笑了一笑,道:“對不起,這裡是甚麼所在?”那三個工人中的一個,道:“這裡不是XX領事館麼?”
我如今以“XX”所代替的,當然是一個國家的名字。我已經說過,我對政治,沒有興趣,但是我也絕不是對世界大事一無所知的人。
當時,我一聽得這個國家的名稱,我真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不受人注目的國家,竟然也會對核武器的原料,有著那麼大的興趣!如今我未將這個國家的名稱寫出來,那是我對G領事的允諾。
我呆了一呆,又反問一句,直到我確定這裡的確是XX領事館時,我才道:“對不起得很,要委屈三位一下!”
我向石菊一揚手,石菊以最快的手法,點了那三個工人的穴道。
我來到了門旁,開啟了門向樓梯上走去,不一會,我們已然來到了廚房之中。
此時那個廚房中,不少人正在忙碌著,我們又將他們制住了,由廚房走出,押住了一個守衛,命令他將我們帶到主腦的房間中去。不一會,我和石菊兩人,已然置身於一間華麗的房間之中。一個人口瞪目呆地坐在皮椅子上,我關上了門,走向前去,道:“先生,你應該慶祝我們逃亡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