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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侍兒將紅木盤過頭顱託在官海潮眼前。

官海潮拾起一隻輕紅的柿子,朝座下匍匐於地的劍侍道:“如此說來,你們也不能確認,沅陵公主葬身火海了?”

劍侍崇明一頭磕下來。

碰觸地面的額頭肌膚冰涼無比。

火海之中找到的屍體,渾身已燒焦,只因滿宮之內獨其一人著公主服飾,手指上套有一顆孔雀藍的璀璨寶石,傳聞公主不論到何處都會攜帶那枚孔雀石,身量、年歲,皆與公主無異,仵作驗屍之後,有八分確認那是公主。

官海潮忽眉頭一蹙,將紅柿子擲出,摔在崇明腿上,砸落於地,濺出一片猩紅汁液,如血般渾濁綺麗。

“八分八分,我要的是十分!”

官海潮是庶民出身,後躡足行伍之間,聲名鵲起。早在平昌被破之前,他便久仰沅陵公主大名,當年讓十三名權貴子弟一同被辱,讓蕭弋舟能灰溜溜滾回西綏的高傲公主,如果他能得到,其中意味,蕭弋舟比誰都明白!

天下已平,獨差東林郡尚未收歸,並幾個地方郡縣而已,真真是新帝陳湛心腹之患的,還是馬肥兵壯的西綏。

但陳湛優柔,不肯硬碰,要拉攏蕭弋舟,官海潮不懼戰,他只想將從蕭弋舟手下戰敗的屈辱討回來。

崇明卑躬屈膝,“屬下失職,是屬下之過!”

官海潮狐狸眼微微眯起來,手又拾起了侍兒紅木盤中的一枚紅柿,“放出去的奴隸,蕭弋舟買走了一個?”

“一個醜奴。”

官海潮又道:“初秋被殺了?”

崇明更覺有罪,“是。”

官海潮冥思了會。

從蕭弋舟率人前來平昌始,初秋便接替暗衛盯梢了,不知道何處露出了馬腳,讓狡猾的蕭世子有所察覺,他竟當著人動了手。

崇明道:“初秋桀驁,當時所有人皆向蕭泊低頭,唯獨她不肯。被殺,或許也有此緣故。”

官海潮笑了一聲。

“這位世子派頭大得很,這幾年的手腕,你還不曾聽說過麼?這是做給我看啊。”

崇明回話:“但世子又用五百兩買走了原本只值三百兩的女奴,餘下的二百兩,或許是為向大人賠罪的,且,世子也命人葬了初秋。”

初秋用得再得心應手,也不過是個奴隸罷了,調遣她去臥底蕭泊身邊之時,官海潮已沒打算她還能活著歸來。

初秋之死,並不令人覺得可惜。

官海潮撫須一笑,這隻紅柿沒扔下來,“我怎覺得,這些,都不像是蕭世子的行事風格。”

崇明愕然。

官海潮道:“他買走的那個女奴,是個什麼人?”

他饒有興味的掐住手指,如火般殷紅的柿子頓時如腦漿崩裂,一股濃稠鮮妍的血濺開來,糊了一手。

*

嬴妲從睡夢之中驚醒,原因無它,昨晚後半夜起風勢漸狂,數年戰亂,驛舍年久失修,一根橫樑倒塌,馬棚被吹垮了。

砰地一聲,嬴妲猛然坐起,舉目一望,房內悄然安謐。

沒有人。

她正長舒口氣,鄢楚楚帶著棠棣與蔚雲來了。

她們是奉蕭弋舟之命,來為嬴妲更衣的。

嬴妲自知階下之囚的身份,受寵若驚,又有些抗拒,“我……我地位還不如幾位姐姐呢。”

鄢楚楚還未說話,只嫣然一笑,身後棠棣與蔚雲對望著不覺眼角微彎。

若是軟軟姑娘知曉世子方才叮囑她們說了什麼,恐怕此時也說不出地位不如她們的話了。

鄢楚楚道:“世子對軟軟姑娘委以重任,待你梳洗之後,我再另同你交代。”

嬴妲微咬唇,試探地問詢:“就是……不必暖床了?”

鄢楚楚手指掩唇,實在忍俊難禁,“衾寒枕冷,孤枕難眠,這自然要。”

嬴妲垂眸下來,乖乖地點了下頭。

為蕭弋舟暖床,其實若是字面意思,應當不難受,昨晚……雖不可避免地讓他討到了不少便宜,其實什麼也不曾發生。嬴妲還以為,他只是為了報復才買她回來,倘若如此,昨晚上蕭弋舟會對她做甚麼,嬴妲不笨她想得到的。

三人為嬴妲梳洗換裳,與她們三人一般無二的裳服制式,只是顏色紋理略有不同,嬴妲這身是純雅的杏黃色,衣裳上燻了幽幽檀香,若隱若無,極是撩人。

鄢楚楚一面為嬴妲打理髮髻,一面解釋道:“公子爺生辰要到了。”

嬴妲微微怔住,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