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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是聽錯了,嬴妲不知道,但胸腔裡的跳動,正急急地讓人發悶。

她難受不安,扭動了一下。

蕭弋舟的俊臉隱沒在黑暗之中,紗幔下,影影綽綽勾勒著棉被起伏。

他動了,嬴妲愈發緊張忐忑之時,身體落入了炙熱的懷抱,緊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嬴妲悶悶哼了一聲,蕭弋舟將雙臂仍在收緊。

半晌之後,他將臉貼在她的耳後柔軟的肌膚上,滾燙灼熱的呼吸侵襲而來。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如今的真實,她是臣服於己的,絕不會再高高在上對他甩臉色,對他吐出難堪之言。

“你還會娶我麼?”

她的小手緊緊抓著蕭弋舟肩上那層不料,盈潤尖細的指甲,幾乎要劃爛他的面板。

她唯唯諾諾的嗓音,軟綿綿的,彷彿懷裡蜷著一隻羊羔。

蕭弋舟驀然失笑,嗓音喑啞,“乖一些,或許……”

第24章 丹青

嬴妲睏倦之餘,渾身疲乏, 朦朧起了睡意, 便猶如那隻威風凜凜的大狗還在身邊時, 夜裡最愛舔她腳丫,鑽到身邊為她取暖般, 嬴妲伸手將身旁的大狗抱住,香甜地睡了過去。

一顆芳心忽而甜蜜, 忽而酸楚, 釋然了不多久, 又感到緊繃,夜裡做了場噩夢。

夢到火場, 宮牆嗶嗶啵啵燒著烈焰, 她陷在滿天煌煌烈火裡, 拼命地跑, 敵人的刀砍下來,敵人的箭射下來, 九死一生, 千鈞一髮之際, 猛然驚醒。

窗外已矇矇亮,蕭弋舟的手背貼上了她的額頭, 一身淋漓大汗, 他蹙了眉, “素來不做噩夢, 怎麼了。”

他也才模糊有了些意識而已, 不自覺之語,溫柔無比。

嬴妲扭過頭,忽然想到,難道蕭弋舟要她暖床,與她一榻而眠,也是免她夢裡驚惶不知所措。

出了一身汗,嬴妲漸漸感覺到冷,她睜開了眼睛,蜷縮著身體盯著窗外。

蠟燭燃盡,黎明薄曦透窗而入,夜色飽酣醒後,蹣跚而去。

蕭弋舟將她瑟縮的身體又擁緊了些,困頓著問:“想何事?”

嬴妲緩緩睜眼,眼底布了一層血絲。

“只是夢到宮牆失火那日了。”

蕭弋舟道:“怎麼偏昨日夢到。”

他又一想,嬴妲對過往藏得深,因為她所遭受的苦難、困厄遠勝於他。從一個光鮮奪目的公主,變成亡國之後人爭相覓獲強搶的奴隸。昨夜談及過往,怕是會不自覺想到滅國之事,昔日圍繞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成為陳湛刀下亡魂。

“驛館悶久了?”

嬴妲想了想,點點頭,嗓音溫軟:“你要帶我出門?”

他彈了下她的額頭,“改日,我忙。”

“你忙你的,我不打擾的。”

懷裡乖覺的小動物,又軟軟地蹭了蹭。

他霎時間筋骨舒暢,如活剝了人參果囫圇吞下,毛孔舒張。

將嬴妲的臉頰揉捏著,這時外頭響起了叩門聲。

蕭弋舟將懷裡的人看著,她俏臉雪白,還帶著睡眠不足的睏意疲乏,便沒讓她起身,自己下榻來取了地上凌亂的衣物,隨意披於身上。

*

嬴妲起身後,棠棣來又換了熱水,要替她搓身,嬴妲臉紅道不必,自己用毛巾蘸了熱水,將身上都擦拭了遍,換上乾淨素潔的牙白色對襟廣袖袍,下襬暈染了些粉,腰帶也是淡藕荷色飄逸綢質,襯得人風嬌水媚,如芙蕖出於清漣。

她走出去,迎面撞上拎著食盒走來的煙綠。

想到為她犧牲的灶臺,嬴妲羞愧臉紅,煙綠卻彷彿忘了這事,還因為近幾日不必下廚甚是歡喜,問她愛吃什麼,嬴妲道想吃平昌城街巷裡隨處能見的豆腐花。

煙綠說記下了。

“楚楚姐呢?”

煙綠道:“在前院呢,公子喚了她去的。”

嬴妲便往前遠去,煙綠跟上幾步,勸她用了早膳,此事不急,嬴妲步子飛快,穿過石頭拱門往懷桑樹下去。

前院不及後院敞闊,但男子行動多在這裡,嬴妲過去極少來,怕撞見男人,尤其是濮陽達這種對她“惡性”甚至比蕭弋舟還耿耿於懷的。

但從昨晚之後,嬴妲心上倏然輕鬆了不少,連腳步都飛快,煙綠拎著食盒一時跟不上,倒讓她跑遠了。

前院種著時鮮花草,秋海棠與迎春柳,瀲灩沐浴於柔和冬陽裡,嬴妲走近先撞見的是側臥於藤椅上,姿態婉孌的鄢楚楚,她微微一